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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城飄蕩起了雨,嚶嚶不止,像是有神女在雲端哭泣。
這一日,人屠入京,宛若一柄鋒銳的刀,將帝京的渾水,給徹底的攪活。
先是單騎拎著太子之師聞天行霸道入城,再是闖殿宇,當麵問太子討了個公道。
最壯觀的還是於皇城禦道前一刀劈死了兩位當朝官員。
這霸道的行徑,無愧於其人屠之名。
不少清流怒罵,禦史彈劾奏章更是如鵝毛大雪紛飛不止,茶樓勾欄間的說書人將羅人屠的霸道和凶殘描述的淋漓儘致,讓一些於市井間忙活於生計的百姓們堅信不疑。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京城這段時間最熱鬨的談資的時候,有一條消息卻是徹底引爆了暗流湧動的天安城。
羅人屠為受到刺殺的兒女討公道,竟是要走了稷下學宮新的立址之地。
原本稷下學宮是建立在天安城的城西,那是多少文人士子,多少世家天才的向往之地,大夏,大楚,大周甚至與大夏王朝征戰不休的金帳王庭的天驕妖孽皆是會在稷下學宮中修習。
雖然稷下學宮是以儒修為主,可是,廣納百家所長,早已經成為了天下一個有名的天才爭鋒之地。
如今,太子夏極竟是答應羅人屠的要求,將這等聖地立於安平縣。
小小的安平縣,有什麼資格承載稷下學宮?
羅人屠此舉,算是徹底惹怒了京城中的文人士子,謾罵之聲愈發的如寒冬飛雪,讓太子改變心意的奏章更是層出不窮。
然而,一聲詔令從深宮飄出,徹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天安城朱紅的皇城城牆下。
車軲轆輕輕碾過的聲音響起。
一輛馬車安靜的停下,馬車的車夫是一位青衫中年儒生,儒生掀開了馬車簾布,露出了琳琅車廂中的一位滿頭蒼白發絲的老人。
“夫子,太子下令,稷下學宮立址安平縣,我們當真要如此嗎?”
青衫中年儒生問道。
馬車中的老人笑了笑:“夏皇閉關不出,那太子令便是天子令,照做便是。”
“羅人屠此舉,的確是看不透,但是轉念一想,或許是為他那兒子或女兒創造一個機會,羅人屠那女兒才五歲,那便是為他的兒子準備的。”
“羅人屠這是將其子當成真龍來培養。”
老人捋須笑了笑,眼眸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以及好奇。
“他那兒子,聽聞平凡培養了十七載……如今初涉修行,如何抵得住稷下學宮那些妖孽天才的壓迫?怕是會被壓個稀爛……”
“這是將他兒子往火坑裡推,他太高看他兒子了。”
青衫儒生擺了擺手。
馬車中,老人輕叩車廂:“你這驕傲自大的毛病,得改,聞道有先後,一招頓悟,開天門,立地仙之事又不是沒有過先河,厚積薄發之事也不少有。”
“大夏,大楚,大周乃至金帳王庭的戰榜天榜上,這樣的例子還少麼?”
青衫儒生頓時神色微變,止住一言不發。
“走吧,收拾收拾,該南下安平走走瞧瞧。”
老人放下了馬車簾布,道。
……
鎮北王府。
長街攔羅厚的人影佇立在庭院中,一位佝僂著背,老態龍鐘的身影,端坐閒庭,亭中有一麵棋盤,棋盤上黑白子散落於其上。
聽的身影的敘述,老者方是徐徐抬起頭。
“羅厚這小子,讓他複出鎮塞北,他怨念未消啊,不過也確實是老夫虧欠了他。”
下一刻,老者眼眸綻放出璀璨精芒。
“羅厚那小子性子隨老夫,子嗣若是平凡,便讓其平凡過一生,若是子嗣天賦妖孽,那便會傾儘一切去培養,若是我那孫兒,平平凡凡,羅厚絕對不會這般高調進京,幾乎是以逼壓的姿態讓太子將稷下學宮的立址地點放在安平縣。”
“稷下學宮立址安平,這是要給我那孫兒滔天壓力。”
“羅厚這是打算培養我那孫兒來繼承統領塞北三十萬羅家鐵騎?”
老者呢喃著。
遠處彙報事情之人,卻是站的筆直,大氣不敢出。
“難道我那孫兒……有真龍之姿?!”
老者眼眸越來越亮,竟是有些小激動。
他放下了棋子,站起身,負著手,佝僂著背,環顧偌大繁華的鎮北王府,入眼隻剩人丁稀少,清冷淒涼。
……
安平縣。
對於稷下學宮立址的消息,羅鴻自然是不太清楚,甚至,他連稷下學宮是個什麼玩意都不太懂。
他如今,沉浸在劍道的海洋中難以自拔,滿腦子都是關於劍的信息。
體內的劍氣轉了幾番,達到了九十八道劍氣,差兩道劍氣,就能達到八品瀑劍圓滿。
羅鴻握劍修劍至今,並沒有多長時間,滿打滿算不到半個月。
但是,卻已經快達到八品瀑劍圓滿,非常的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