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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之上,夫子有些無語。
羅鴻怎麼能惹出了這麼恐怖的存在?!
坐在他對麵的李修遠更加無語,他跟夫子一起吃瓜,莫名其妙被吐了一身。
咋回事啊?
瓜不合胃口,早說啊,何必吐他一身呢?
他李修遠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多影響他的風度。
而此刻,夫子卻是不理會他,看向了天外,這動作,讓李修遠一怔,亦是跟著看向天外。
不過,在李修遠眼中,天除了陰沉了些,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下一瞬,李修遠心神一動,身上有浩然氣湧動而起,雙眸刹那間化作金芒。
“聖臨。”
驀地,在李修遠的視線中,天地間浮現出了一雙眼眸,淡漠,冷酷,毫無情感的眼眸。
像是上古的魔神,俯瞰人間。
李修遠心頭一悶,吐出一口氣,立刻退出了這個狀態。
而另一邊夫子,則是凝重無比,搖了搖頭。
“邪帝?不……好像是比邪帝更強,看來,得讓你小師弟多敲敲聖人鐘了,不對……單靠敲聖人鐘好像也有些難,一念邪,一念聖……或許,得增加一些讓你小師弟感悟聖人光輝的籌碼。”
夫子放下了瓜皮,深吸一口氣。
李修遠此刻心頭俱震,那眼神,讓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剛才那是……”
“這便是老夫為何一直要將你小師弟引向正道的原因,這小家夥,是老夫所收的這麼多弟子中,最奇葩的一個,也是最讓人操心的一個。”
夫子歎了口氣,道。
“修遠啊,你說……要不要開‘學海秘境’?”
夫子坐在椅子,與那逐漸消散,仿佛隱匿遙遠時空的眼眸對視了一眼,問道。
李修遠渾身一震:“開‘學海秘境’?”
“如今天機秘境剛封閉,開學海秘境,怕是會真的引起天下俱震吧,而且,以小師弟如今的實力,哪怕能與耶律策一戰,但是一旦入學海秘境,怕是隻能淪為無名小卒。”
“學海秘境的吸引力,哪怕是天榜上的強者都會心動,當然,天榜入不了,但是地榜上的強者,絕對會瘋狂的。”
“小師弟如今對上地榜,不用地榜,對上玄榜靠前的強者……額,怕是也扛不住幾招。”
李修遠平複下心頭的壓抑,凝重道。
夫子的話,亦是讓他明白,原來,小師弟身上承載著這麼多,竟是被一尊邪帝給盯上了麼?
難怪夫子讓小師弟敲聖人鐘,沐浴聖澤,這是為了洗刷邪帝所帶來的邪氣?
“一念邪,一念聖,夫子的意思是,小師弟天賦極佳,未來有可能成邪帝,也有可能成儒聖?”
李修遠心頭想通了。
夫子點了點頭:“也對,現在開學海秘境的確是太早,羅鴻入秘境,隻能淪為炮灰,比起天機秘境可就完全不一樣的局勢了。”
“而且學海秘境數百年未開,一旦開啟,勢必占儘天下氣數,屆時天下俱震……三大王朝或許都會派遣出隱藏的高手來探究。”
“現在,還沒必要引得這般亂糟糟……修遠,等明日你師弟登東山,帶他去書閣,拿聖人書頁給他好好品讀一下,洗刷一下身上的邪氣吧。”
“讓他多讀書,多悟道,少染邪氣,多睡覺。”
“咱們做師長的,能做的不多,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今後是正是邪,還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夫子說道,爾後,重新拎起瓜吃了起來。
李修遠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
開書閣,拿聖人書頁給羅鴻看,通過聖人書頁中蘊含的聖人氣澤,來洗刷羅鴻身上的邪氣,的確是個好辦法。
“對了,陳天玄在塞北破而後立,重活一世……一劍開天門,真是令人羨煞,夫子怎麼看?”
李修遠問道。
這個消息傳入他耳中的時候,李修遠的確是沒有預料到。
在他看來,陳天玄已經是油儘燈枯,神仙難救。
可是,偏偏陳天玄置之死地而後生,重活一世,重回一品,更是一劍開天門,躋身陸地劍仙之境。
簡直如神話一般。
“怎麼看?吃瓜看唄……”
夫子笑了笑。
“陳天玄終究還是死了,不過,為何能活,你可以問你小師弟……”
“活了也好,這等人物,死了確實可惜,沒死,未來還能給你小師弟些助力。”
“嗬嗬,一劍開天門有什麼好羨慕,就說你,真遇到了天門後的仙人,你會怕?”
夫子道。
李修遠溫柔一笑,卻是沒有回答。
夫子笑了笑,吃了口瓜,似笑非笑:“老夫還知道,天門不引陳天玄,陳天玄一劍化骨龍,劈向門戶,引得天門後仙人震怒,可震怒又如何?他們敢殺出來嗎?”
李修遠亦是吃了口瓜,笑的燦爛。
“當然不敢。”
“因為夫子在人間啊。”
……
天安城。
皇宮。
離天河抱著長平郡主的頭顱,在有著陣陣清涼冷風吹拂的長廊上行走。
很快,他止住了步伐,遠遠便看到了身穿四爪蟒袍的太子背影。
在太子身邊,有數道人影環繞。
聞天行垂手立於太子身旁,除了聞天行,還有一位麵白無須的老太監,眯著眼,似是老邁到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老太監旁有一位錦衣中年人,氣定神閒,安靜的站立。
離天河麵色一凜,這都是跺一跺腳,京城就要抖三抖的大人物啊。
老太監便是那魏千歲,陪伴在夏皇身邊的老人,實力多強,深不可測。
而另一位錦衣中年人,則是大理寺的寺卿,徐韞。
幾人聽的離天河的腳步聲,目光皆是掃了過來。
離天河心頭一跳,感覺懷中抱著的長平郡主的頭顱,變得格外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