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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下名劍之一的“飄雪劍”為引子,是為了故意吸引羅鴻去那賞劍大會?
羅鴻的分析,讓趙星河目光一縮,呼吸微微凝重了幾分。
趙星河之前也思索過這個可能性,但是,太子真的那麼自信羅鴻會參加這個賞劍大會?
那麼鄭重其事的將飄雪劍掛出來,就不怕鎮北王派人直接攪了這大會,直接將這飄雪劍給搶了?
不過聽說這次護劍的似乎是魏千歲,深宮裡的老太監,實力深不可測,曾經跟隨過夏皇,具體境界,世人都不太清楚。
羅家雖然也暗中培養了不少高手,但是能夠與魏千歲相比的高手,還是很少。
所以,搶劍……未必能行。
更何況,一旦選擇搶劍,同時要麵對的還有江陵府的五萬府軍,江陵府是大夏大府,擁有五萬駐紮著的府軍,這軍隊或許比不上塞北的羅家黑騎,也比不上楚家的楚鉤軍,但是至少也是一支軍隊,江陵府每年花費巨大的財力和糧食養的軍隊,可不是在養一群假人。
哪怕是一品高手被五萬軍包圍,想突圍都不是容易之事,最終都隻能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更何況,還有魏千歲這等高手坐鎮。
除非來幾個天榜一品,否則搶劍的成功率很低。
“這就是陽謀,逼本公子參加這次賞劍大會……”
羅鴻靠著太師椅,喝了口茶,淡淡道。
趙星河蹙眉:“公子,那這賞劍大會不去也罷。”
“將軍和王爺應該也不會讓公子去的。”
趙星河這麼一想,也能感受到這次賞劍大會所具備的危險性。
甚至,為了故意吸引羅鴻參加,甚至將賞劍大會的地點搬到了江陵府,正常這等大會,都是在帝京舉辦最為合適。
可是,太子偏偏放在江陵府舉辦,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就是為了吸引羅鴻參加,就如當初將天機秘境設在安平縣外一個道理。
想到這,羅鴻陷入了沉思。
隱隱約約之間,羅鴻有種滑稽的感覺,這太子……是不是在沒事找事?
想要為大夏故意找點事做?
羅家黑騎如今還在鎮守在塞北,鎮北王依舊如日中天,太子這般將羅家往死裡整……
是想要故意逼反羅家嗎?
羅鴻看了趙星河一眼,倒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或許是有些深層次的事情自己並不知曉吧。
而且,太子想要整羅家也有理有據,他都坑殺了鎮北王那麼多兒子,甚至連最優秀的絕世天驕都弄死了……
再弄死他這麼個蹦躂的鎮北王孫子,也未嘗不可。
羅家與太子之間早就可以說是不死不休,太子要弄羅家也情理可原。
可這般動羅家,亂了大夏,對太子有什麼好處?
“賞劍大會麼?”
“逼我去?”
羅鴻靠著太師椅,淡淡的笑了起來。
接下來趙星河勸阻了羅鴻幾句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商談了些關於鎮北王要辦壽的事情。
這事情倒是讓羅鴻愣住。
辦壽?
那這樣自己是不是要準備個壽禮?
壽禮……飄雪劍?
想到這,羅鴻眯起了眼,好巧,這太子……果然是故意的啊。
……
鎮北王府。
老邁的鎮北王看著手中秘信中透露出的消息,有些恍惚。
下一刻,秘信驟然被擰成了一團,震成了粉碎。
“夏極!”
鎮北王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鼻尖一呼一吸,猶如有巨龍吞吐。
須發借張間,鎮北王身上殺機滾滾。
“紅塵的遺物……這般拿出來當獎勵,這哪裡是賞劍,這是賞我羅家笑話……”
鎮北王睜開了眼,恢複了平靜,但是眼底深處有一抹深深的疲憊。
黑暗中的影子浮現,聲音帶著幾分寒意,道:“王爺,需要屬下集結影衛,將小王爺的‘飄雪’劍奪回麼?”
“不了,這賞劍大會亦算是個明麵上的陷阱。”
“魏老狗親自護劍,老離在魏老狗手中揍不過十招,你覺得你打的過?而且還有江陵府的五萬府軍,江陵府的知府是張首輔之子張靜之,此人與首輔張懷義不一樣,更加的迂腐刻板,心中規矩最大,若是出手奪劍,他定會命五萬府軍出動,到時候……你們全都得留下。”
鎮北王平靜道。
黑暗中的影子頓時憤怒而不甘。
“夏極想要以此刺激本王,但是,本王偏偏不出手……”
“況且,夏極的目標也不是本王。”鎮北王深吸一口氣:“夏極拿出飄雪劍做獎勵,更大的目標是吸引羅鴻,他的目標也是羅鴻。”
黑暗中的影子頓時一怔。
“小公子?”
“羅鴻大伯的生前遺物,以羅鴻那正義凜然,剛正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得知大伯遺物遭此侮辱,豈會不前往?”
鎮北王說道,說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就是太正直了啊。”
黑暗中的影衛沉默了。
爾後,長亭中陷入了安靜。
許久,鎮北王方是命奴仆取來了紙和筆,親自書寫信件,爾後,一隻飛鴿拍打著翅膀飛出了鎮北王府。
鎮北王專門修書一封,讓羅鴻不要參加著賞劍大會。
……
帝京。
寧王府。
這是一座有幾分蕭條的府邸,至少從外麵看是如此,在如今大夏的諸多官員眼中,這座府邸的主人,更蕭條,更慘。
王妃被夏皇看中,帶入深宮,納為妃子,可是寧王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隻能乖乖的接受。
這是何等淒慘之事,妻被搶,卻連怒而為紅顏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大家卻都理解,因為奪妻之人是夏皇,至高無上的大夏天子。
府邸外蕭條無比,府內卻是和外麵的蕭條呈現兩種情況。
不僅落葉掃的乾乾淨淨,更是連中庭都打掃的纖塵不染。
屋內,一位英偉的中年男子,盤膝於蒲團之上,而前方,卻是有一位戴著麵紗,隻是眉間展露出風采便是極美的女子,抱著一件焦尾木琴,纖細白嫩的手指在一根根琴弦上撥弄,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琴音繞梁不止。
悠悠檀香在縈繞,在屋內打著轉。
讓人靜氣凝神,精神微微起伏。
許久,琴音漸止。
女子手掌撫琴,止住顫動的琴弦,讓屋內琴音戛然而止。
那盤膝於蒲團的身影,亦是漸漸睜開了眼。
“司徒大家的琴藝越來越高深了,聽得本王真的是心如洗禮,愉悅不已。”
寧王輕笑。
女子起身,微微欠身,絕美容顏上不過流露一抹淺笑。
“王爺謬讚。”
寧王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臉上哪有什麼被奪妻的憤懣。
倒更像是灑脫而悠閒的農莊土地主。
寧王背負著手,望著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中庭,笑了笑,道:“司徒大家不去江陵走一遭麼?”
“羅紅塵的佩劍‘飄雪’,被我那兄長當成獎勵拿出來擺弄,司徒大家不生氣?”
寧王轉身,笑吟吟的看著那絕美容顏的琴師。
女子已經將古琴裝入了琴匣中,背負在了婷婷纖弱的背上。
“當年‘紅塵舞劍,司徒撫琴,一曲相思覓知音’,可是讓帝京多少文人騷客讚歎不已,可惜,紅塵已逝,無人在為司徒大家的琴聲而舞劍……”
寧王道。
“是無人配。”女子應了聲。
淺笑倩兮,說的話卻是無比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