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隨著功法的運轉,羅鴻感覺身軀宛若火爐在燃燒,在不斷焚燒似的,那股燥熱的感覺,讓羅鴻不斷的冒著熱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裹挾著身軀中的雜質,飆射而出,砸落在地,宛若一顆顆彈珠砸落在地似的,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響。
而羅鴻身上,正陽之氣越來越璀璨,越來越奪目,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在散發這正陽之光!
隱隱約約間,他的體質似乎隨著功法的運轉,而發生獨特的改變。
……
就在羅鴻陷入閉關這段時間裡。
大夏王朝的局勢卻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羅家反夏,這個消息本該震撼整個大夏,如山崩海嘯一般席卷整個王朝。
不過,之前被羅鴻所搞出的聲勢給壓製了下去,使得這個消息並沒有那種震撼人心的效果。
但是,羅鴻這幾日的沉寂,使得羅家反夏的消息,又再度如颶風般卷起。
而羅厚的二十萬大軍,連破數城,直逼永川府城。
永川府城中,則同樣是彙聚了二十萬軍,楚家疾風軍以及永川府附近其他大府的府軍。
亦是形成了一大股強大的力量,艱難抵禦著黑騎的攻勢。
不過,楚家疾風軍畢竟擅長的是對南疆苗蠱一族的戰鬥,對上比之更加精銳的羅家鐵騎,而且更擅長塞北戰爭的羅家黑騎,自然是捉襟見肘。
一直守城不出,才是正確之道,若是真的出城與黑騎硬拚,下場怕是要極慘。
夏家打算用楚家來代替羅家,想法是好的,但是依舊是需要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一般,讓楚家取代羅家,甚至接管羅家鐵騎。
可是夏家的一係列針對羅鴻的暴力舉措,使得失去了徐徐圖之的可能性。
這些日子,不斷的有信鴿,蒼鷹在大夏的疆域天穹之上橫飛。
傳訊著塞北的局勢。
永川府城雖然遭受到了羅厚瘋狂的攻打,但是,守城的楚元道卻依舊是拚死守城,好幾次都險些被破城,但是,楚元道瘋狂的下令,用命來堆,一具具是從城樓上跌落,硬守住了永川府城。
這個舉措讓各方都看的有些迷糊和不太懂。
楚元道亦是一代名將,永川府城雖然很重要,但是,並未重要到需要花費那麼多人命去守。
永川城下。
羅厚劈著一身黑甲,身上沾染滿了血腥,攻城到了現在,基本上軍中強者,人人身上都帶血。
這些血不是他們的血,而是永川城守軍的血。
他們這些高品強者嘗試攻城,卻是被楚家軍中的高品強者給拚命截留。
他們亦是不敢輕易殺入城中,一旦被瘋狂的楚家軍合圍,他們亦是有隕落危險。
“楚元道不是什麼昏庸之將,他是楚天南的父親,在針對南疆苗蠱一族的戰鬥中,獲得過大勝,他是一個擅長計謀之策的將領,按理來說,硬守永川城,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才對……”
一位模樣儒雅的黑騎將主,凝重道。
羅厚挎著刀,盯著眼前的沙盤,亦是陷入了沉思中。
他伸出手,在永川城後七百裡的一座城池上點了點,這座城叫做黃龍城,坐落在黃龍河畔,按理來說,黃龍城關乎著一個重要的隘口,才是楚元道該拚命死守的地方。
因為,一旦黃龍城失守,那羅家二十萬黑騎,就有把握一馬平川的直指天安城。
羅厚和諸多黑騎將主對於塞北的地勢太熟悉了。
塞北,是他們羅家的主場。
可是,楚元道的舉措,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哪怕是黑騎中以謀略聞名的將主,都猜測不出楚元道的意圖。
楚元道,到底想做什麼?
亦或者說,他到底在等什麼?
羅厚滿是老繭的手掌徐徐撫摸著刀把手,許久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
視線一轉,順著沙盤,一路看向了塞北……之外。
……
大夏,天安城。
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自從長陵崩毀,有陸地仙隕落,天安城的雨就不曾停過。
整個天安城,像是籠罩上了一股陰霾。
城中,一架又一架華貴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車輪碾過,卷起水高二尺。
這些馬車,紛紛朝著皇宮中行駛而去。
到了宮前,馬車中一位又一位的官員從中走下,每一位官員臉上都流露出焦急之色。
宮殿之中。
一位位官員就位,屏風垂下,太子夏極穿著四爪蟒袍,安靜的坐在屏風之後,靜靜的聽著不斷入宮的官員們的彙報。
每一位官員都表達了對塞北局勢的擔憂。
更是有禦史直接彈劾駐守在永川城的楚元道,覺得楚元道不該死守永川,該退守黃龍城。
大殿之中。
幾位禦史爭的麵紅耳赤。
亦是有官員爭辯的,幾欲挽起袖子,毆打在一起。
老邁的楚王拄著虎頭拐杖,安靜佇立著,身軀搖搖晃晃,閉著眼,仿佛在小憩。
而屏風之後,太子夏極則是淡笑的看著,靠著椅子,手指在護手上輕點著。
閒暇時,更是扭頭看向了側方的龍椅。
龍椅看上去距離他十分的近,仿佛唾手可得,可是,夏極知道,他與這龍椅之間,距離遙遠無比,遙遠到仿佛隔著一座萬丈大山。
而他想要跨越過這座大山,卻是無比的困難。
太子收回了目光,臉上帶著淡笑,繼續聽著底下大臣們的爭論。
有官員們爭論不出個結局,則是看向了楚王。
想要楚王表態,說明一些情況,透露一下楚元道到底想要做什麼?
楚王卻是擺了擺手,笑了笑。
眼眸中帶著幾分深邃,他似乎看透了一些東西。
隻不過,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驀地。
就在朝堂之中爭論不休的時候。
一股強橫的氣機,陡然從宮殿之外席卷而來,漫天的陰沉的雨滴全部被撕裂。
一身紫袍的高離士,一手托著拂塵,一手托著散發著天子威壓的聖旨。
“聖旨到。”
尖銳的嗓子,卻是帶著幾許渾厚和莊嚴。
在宮殿之中炸開。
百官的爭論戛然而止,紛紛跪伏。
哪怕是高坐在朝堂之上的太子夏極,亦是走出了屏風,跪伏在地。
聖旨懸浮而起,高離士拂塵一甩,威嚴誦念。
而聖旨的內容念完,整個朝堂隻剩下了死一般的安靜。
“陛下有令,允許玄玉妃回金帳王庭省親,即日啟程,諸位大臣,請前往天極門,恭送玄玉妃一程。”
高離士淡淡道。
百官們麵麵相覷,哪怕是口舌淩厲的禦史們,亦是鴉雀無聲。
而高位之上,太子夏極淡定自若的笑了笑。
似乎早有預料。
楚王亦是平靜一笑,虎頭拐輕輕敲擊著地麵,聲音激蕩在宮殿之中,像是敲擊著每一位百官的心靈。
……
天極門前。
一架華貴至極的車輦落在天極門前。
五位氣息極其強橫的金甲天子近衛,腰間挎著金色劍鞘的寶劍,麵無表情的佇立在車輦兩側。
車輦奢華,華蓋遮掩,垂落萬千絲絛,而玄玉妃的絕豔麵容在車輦之中若隱若現,隻不過那絕豔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回去省親的高興情緒。
而在車輦之後,亦是有一個樸素的轎子安靜的坐落著,由四位氣息強悍的強二品武修抬轎。
官員們紛遝而至,看到天極門前的陣勢,神色頓時微微變化。
這個微妙無比的時刻,夏皇居然讓玄玉妃回金帳王庭省親?
這省親肯定不會是普通的省親,難道……有什麼目的?
許多官員目光橫移,一些修為不弱的官員,更是眼眸一縮。
因為,玄玉妃隊列之後的那座樸素的轎子中,有氣息深不可測,那是一位陸地仙!
由一位陸地仙護送玄玉妃入金帳王庭,這陣勢……不得不說,很給麵子。
楚王到了,太子也到了,百官皆是到來。
而從不上朝的寧王,也撐著油紙傘出現。
在這一陣悅耳的鐘鼓琴瑟交響之間。
玄玉妃車輦的簾幕飛揚,車輦頓時氣浪頓生,破開了漫天雲雨,飛入雲端,朝著塞北方向橫亙而去。
百官們目送著玄玉妃的車輦消失,心頭卻是大駭。
有禦史更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天極門後的天極宮。
如今,對塞北局勢影響最大的是誰?
是金帳王庭……
而此刻玄玉妃被夏皇派遣回去省親,目的不言而喻。
瘋了啊!
夏皇……瘋了啊!
這怎麼可以……
這真的會寒了天下人的心的啊!
有幾位脾氣火爆的禦史,更是被雨淋透的身子,踩著水花,來到了天極門前。
他們很想高呼一句“陛下不可”,可是,看著那深邃的天極門,以及其後的天極宮,他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崩散,他們捂著腦袋,跪伏在門前。
終究,非人人都可為張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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