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寧熹光有些無語,看向王作福,“陛下沐浴,一貫不是由公公服侍的,怎麼這次讓我來?”
王作福也一臉“日了狗”的表情,顯然也正納悶呢。他自然也不曉得陛下這又是唱哪出戲,不過,陛下都開口了,誰還能拒絕不成?
就笑著說,“這奴婢可不知道,說到底,奴婢到底不是陛下肚裡的蛔蟲不是?貴人,您且彆再磨蹭了,快些進去服侍吧,陛下還等著您搓背呢。”
寧熹光就這般渾渾噩噩的進了淨房。
淨房入口處立了一個鳳穿牡丹的屏風,屏風上搭著幾件衣裳,就是方才隆元帝穿過的。
繞過屏風,便能感覺到滾滾熱氣撲麵而來,屏風後的浴桶中,冒著濃濃白煙。
浴桶中的水是熱的,這淨室下邊也燒著火龍,因而,這房間熱的厲害。
寧熹光才剛進去,就感覺身上出了汗,黏膩膩的,有些不舒服。
她將袖子挽起來,麵不改色的拿起旁邊的浴巾,對著背對她的隆元帝走去。
隆元帝在閉目養神,寧熹光走近了,居高臨下便看見了他那張俊美的麵龐。
可能是被熱氣熏到了,他麵上有些潮紅,額頭和鬢角處都有著豆大的汗珠,一點點順著他鋒利的麵龐滑下,到下頜,喉結,脖頸,鎖骨……
寧熹光看了一眼又一眼,還要再看一眼時,便察覺某人不耐煩的睜開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好麼,不讓看就不看了唄,她又不是沒看過,當她稀罕這兩眼麼?
嘖,有本事彆讓她搓背啊,既然用得著她,就彆怪她吃他豆腐,還對他上下其手了。
寧熹光悶笑著開始搓背,她力道適中,又有豐富的經驗,因而,隻是片刻功夫,就把隆元帝弄得舒舒服服,差點睡著了。
近距離看,他麵上的憊色更明顯了,似乎眼下還有些青黑。
寧熹光心疼極了,替他搓完背後,也沒有離開,反倒給他的肩背按摩起來。
皮膚相觸時,隆元帝的肌肉頓時僵硬住了,寧熹光毫不懷疑,若是她有什麼異動,此刻指定被甩出去了。
好在,她對他隻有純然的善意,根本沒有一點惡意。
等他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寧熹光才又繼續按摩。
她醫術了得,對人體的穴位和經絡走向也記憶深刻,因而,配合起獨特的按摩手法,不過片刻功夫,就讓隆元帝悶哼起來。
不是享受的,那是痛的。
可能是長期保持一個姿勢太長時間的緣故,他脊背硬的和石頭有的一拚,她用力按揉,揉的自己手都痛了,他整個背部都紅彤彤一片,隆元帝才徹底放鬆。
都說痛著不通,通著不痛,如今隆元帝身上鬆散的像是少了五斤肉。
他神情漸漸舒緩下來,及至感覺那“作惡”的小手從他肩背處,攀升到頭顱上,也隻是微挑眉,略有訝異,卻也並沒有采取彆的措施,將觸碰他“禁地”的她直接neng死。
寧熹光用力按壓著一個個穴位,手都酸痛了,才將將完工。
她收了手,再看元帥大人,卻見元帥大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他睡顏安詳,麵目線條完全柔和下來,看起來人畜無害,讓寧熹光想要伸手碰碰他的臉。
可她還是把這種欲.望按壓下去了。
元帥大人如今對她不熟悉,更談不上信任,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越矩的行動。
可也不能就這般放任元帥大人一直睡下去,寧熹光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喚醒他。
果然,她這次方一觸碰到他的身體,元帥大人就睜開了雙眸。
他眸光犀利清明,那裡有半點方蘇醒的痕跡?而他眸光銳利又冷冽,看向她時,那眸光冷的讓人骨頭縫裡生寒。
寧熹光默了默還是說,“陛下起來吧,誰該涼了,再泡下去對身體不好。”
隆元帝看了她片刻,而後直接從水裡站起身。
寧熹光:“……”
麵前猛一下出現個果男,這刺激有點大啊。
儘管這身體屬於元帥大人,她早已看慣,可他這麼赤果果的站著,露出重點部位,她有些尷尬啊。
尤其是,某個重點部位,似乎還有抬頭的跡象。
這就尷尬了……
寧熹光輕咳一聲,佯作無事一樣轉身拿了屏風上的浴巾,給元帥大人擦身。
兩人間氣氛沉默,似乎還有些曖昧的因子在散發,讓寧熹光越發不自在起來。
她又輕咳了一聲,開口問,“陛下怎麼想起讓臣妾服侍沐浴了?以往不都是王作福伺候的?”
“怎麼,不可以?”
可以,這恨可以!
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說的話就是聖旨。
寧熹光不想再和這個“話題終結者”說話,並表示默默對他丟了一枚白眼。
擦身,穿上寢衣,而後兩人出了淨室。
王作福和翠瑩等人都拿了東西,等在外間,聞聽腳步聲靠近,兩人都走到近前,遞上溫茶,遞上絞發的毛巾,遞上兩種帝皇專用的護膚品。
“下去吧。”冷漠的聲音沉沉的吩咐說。
王作福看了看翠瑩,又看了看寧熹光,最後反應過來,那話是對他和翠瑩等人說的,便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盤,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了出去。
房內隻餘下兩人,傅斯言徑直在一張雕花楠木椅上落座,隨意掃了眼身後的寧熹光。
寧熹光聞弦歌知雅意,悶笑一聲走上前,先拿了溫茶遞給他潤喉,而後拿起毛巾,給他絞起發來。
一邊絞發,寧熹光還邊默默吐槽:幸好她不是原主。原主是個貨真價實的世家貴女,這種伺候人的事兒,她是一點沒沾過手。比不得她,早早就被元帥大人訓練出了一手好手藝,彆說給他絞發了,就是給他剃須、著裳等事,她都順手拈來,一點不帶磕絆的。
所以,這時候就顯示出來熟練工和新手之間的區彆了,那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