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隻有第二個可能了。
他的眸光愈發鋥亮,像是有萬千星子在其中閃爍,又像是有刀劍磨出璀璨的火花,照的人心都亮了。
兩人一來一回打的熱鬨,傅斯言出了五分力時,寧熹光有些招架不住了。
此時她渾身大汗淋漓,汗珠完全滲透頭發和衣服,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然而,她眸中笑意盈然,唇角裂開,笑的酣暢,麵上全是運動過後的米分紅色,色澤飽滿誘人。
傅斯言抱著她進了小樓,兩人洗浴淨身,情欲上頭,自然免不了糾纏一番。
由此,等收拾歇息完畢,兩人再次走出小樓時,時間已經將近午時了。
在酒樓用過午膳,幾人分成三路行動。
傅斯言與寧熹光自然一道,與他們一道的,還有一個扮演管家角色的杜謙。
寧熹光原本以為此番有元帥大人親自出馬,查詢私鹽販賣一事,應該會非常簡單。可惜,她太低估這裡的商賈和官員了。
自古官商勾結,這四個字在甘河鎮似乎發揮到極致。
他們用了幾個辦法,都沒有從那些商賈和衙役口中,探聽到什麼消息。即便扮作購鹽的客商,給足了“學費”,可因為這段時日陛下駕臨甘州,連帶的整個甘河鎮的私鹽販賣市場都收斂不少。
若是以往,給個幾百兩銀子,通個路子完全不是事兒,如今卻不同了,為了小命著想,不管是官還是商,都夾緊了尾巴做人。
私鹽販賣的生意暗地裡肯定還是做的,但是,這些人卻都縮小了規模,低調了許多,另外,安全起見,他們這段時間也不做陌生人的生意。
寧熹光白跑兩天,心下鬱鬱,見元帥大人同樣黑了臉,她就忍不住笑說,“你威力還是很大的,就因為你來了甘州,連帶的甘州那些不法生意,都‘銷聲匿跡’了,心裡有沒有一點得意?”
“嗬。”元帥大人冷冷的睨她一眼。
寧熹光絲毫不懼,又笑的眸子彎彎的說,“明察暗訪都不行了,看來,咱們隻能晚安偷偷往鹽場那邊多跑幾趟了,指不定就抓住了幾條魚呢。”
可惜,寧熹光還沒來得及出更多的餿主意,杜謙就進來彙報事情了——關於私鹽販賣一事,已經查出苗頭了。
“嘖,我白讓我高興一場,我本來還以為這次可以多賞幾次月呢。”說吧不看元帥大人再次變得無語的麵龐,寧熹光哼著小調離開了。
私鹽的事情查出了頭緒,寧熹光原本以為就此該沒有多少事情了,以後他們就得在小樓裡靜等消息就行。倒是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還有行動,卻是去販賣私鹽的老窩看個究竟。
寧熹光高興的險些蹦出來,“我們要換夜行衣出去麼?”
她臉上躍躍欲試的神色實在太明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想拒絕,又委實不忍她不高興。
傅斯言最後還是繃著臉說了句,“你喜歡怎樣就怎樣。”
於是,寧熹光興致勃勃的讓杜謙給她弄了一身夜行衣過來。
因為寧熹光耽擱了點時間,等他們出發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三更的棒子敲了起來,走在街上,打更人喊得那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越發響亮。
這裡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寧熹光凍的哆嗦一下,忍不住往傅斯言懷裡鑽。
傅斯言不出聲,卻將她攬的更緊了些,讓寧熹光忍不住抬頭對他嘿嘿笑。
他們趕到私鹽交易的那處老窩時,那裡黑漆漆一片,從外頭看去,隻能看到一座寸草不生的荒蕪山頭,並沒有什麼人跡。
“是這裡麼?怎麼沒人啊?”
傅斯言不出聲,隻是指指一處隱蔽的山石後。寧熹光憑借這過人的視力,看見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她又用精神力感應一下,果然,那宛若小石頭的東西,確實是兩個男人。他們年約三旬,身體非常健壯,應該是練了特殊功法,才能讓他們將自己蜷縮起來,扮做那樣不引人注意的“石頭”。
“他們在守門?”
這是顯而易見的。
寧熹光心陡然一鬆,整個人雀躍起來,和傅斯言咬耳朵說,“看來確實是這裡沒錯了。可是有人守門,咱們怎麼進……”
寧熹光話音沒落,就見那兩個守門的,已經噗通噗通暈倒在地,甚至包括裡邊一些的另外兩個守門人,都被杜謙等人順利解決了。
寧熹光:……
幾人進了小山,才發現這裡邊的地方當真非常大。
這山裡邊完全被人掏空了,且往地下挖掘了最少五六米,因而場地非常廣闊。
他們不敢往裡走,就在陰影角落處,看著裡邊那些聲音往來。
寧熹光還認出不少“熟人”,都是他們這兩天拜訪過的商賈和衙役,此時他們多換了一副嘴臉,或是貪婪的摩挲著私鹽的細膩程度,或是大侃特侃的吹噓如今戒嚴,買賣不易,價格要高上幾層幾層雲雲。
寧熹光看得心中憤慨不已。就是因為這些蛀蟲**商,禍害了不知多少百姓,偷稅漏稅,不知占了國家多少便宜。偏偏他們還不是仁商,國家有難時,從來不見他們捐錢捐物,倒是哄抬物價、囤積居奇都是一把好手,實在可恨。
“都記下來了?”傅斯言側首看向杜謙。
“是。”屬下稍後就去去傳邵將軍帶軍將此地圍剿,保證所有人都逮捕在案。
“嗯。”
檢測了一個多時辰,該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外邊的天也有亮的趨勢,他們這就準備撤退了。
可就在他們距離洞口還有五十米遠的距離時,猛然一陣地動山搖,山洞猛烈晃動起來,山石砰砰掉落,寧熹光一個不留神,一個踉蹌都朝著山洞壁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山洞內傳來眾人淒厲的哀嚎聲,“不好,快跑,地龍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