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盯著老嬤嬤打撈了一條鱸魚,一條鱔魚上來,寧熹光心滿意足了。囑咐她們將魚放進小廚房就好,等她回去再收拾,今晚上她親自下廚,不用她們張羅。
儘管嬤嬤們對這位側妃娘娘的廚藝非常不相信,此刻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下,麻溜的拎著裝魚的桶回去了。
寧熹光也準備回去小院了,這時候卻有一個丫頭腳步匆匆的走過來說,“娘娘,寧府的夫人和大小姐登門求見,如今正在外邊候著呢。”
寧熹光眉頭一皺,張嘴就說,“不見,讓她們回了吧。”
丫頭的麵色變都不變一下,恭敬的應下,便又立刻退去。
回去時,相宜一副撓頭苦思的模樣,臉皺的像朵菊花,寧熹光見狀心裡好笑,冷不丁開口問她,“在想我為何不見寧夫人和大小姐?”
“對,對啊。”見她麵上帶著笑意,相宜膽子就大了些,把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娘娘,咱們不見夫人和大小姐,會不會不太好?”
“哦,那裡不好了?”
“會,會被人說的。”
“說什麼?”
“說,說……”相宜磕磕巴巴說不出話,寧熹光就點了她額頭一下,教訓說,“你傻不傻!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見她們,就是我冷清刻薄,就是我不顧娘家,就是我攀上高枝兒,一招得勢,就冷漠瞧不起人了?”
相宜被她的話唬住了,連連搖頭擺手說“不,不是。”
“你也彆狡辯,你這丫頭,心思都在臉上寫著呢,我還能看不出來?不過,我就是不顧娘家,就是冷清刻薄了,誰又能把我怎麼著?我在寧府過的是什麼日子,稍微有點勢力的人隻要一打聽就知道。寧夫人不僅作.踐我,還想拿我替我那好姐姐換親,工部侍郎府的老夫人生辰時,她們母女兩做的一場好戲,差點沒把我逼死。回府後,更是為了拿捏我,將我屋裡東西都收刮走了,連口吃的喝的都不給我送,她們這是要逼死我啊!!他們都這麼不把我當人看了,我還給她們留什麼顏麵?”
寧熹光順手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花,拿在手中輕輕一嗅,頗為冷情的說,“臉麵都是互相給的,她們不給我臉,我也沒必要給她們臉。都把我得罪死了,如今看我得勢,又想攀上來拿好處,天下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我就是不給她們占便宜,就是要和她們撕扯乾淨,就是要讓京城看熱鬨的閒人都知道,我和娘家不和,就是要讓她們占不到我一點光。”
相宜被她冷厲的話嚇得踉蹌退了好幾步,良久後才怯怯開口喚了兩聲,“娘,娘娘……”
“這就嚇到了,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寧熹光繼續說,“再來,她們求上門,肯定是為了拿好處。我沒什麼本事,要給她們辦事肯定要求殿下,不說會不會讓殿下為難,可我不想養大了他們的胃口。這若真是我應下見他們,又被他們威逼著給殿下吹枕頭風,他們得了勢,而後闖了禍,還不得讓殿下給他們收拾爛攤子。憑什麼啊?我不打壓他們就是給他們麵子了,憑啥還給她們爭好處?美的她們!做他們的白日夢去吧。”
寧熹光碎碎念了幾句,就帶著相宜揚長而去。
走到拐角處見到幾個收拾花木的老嬤嬤,見她過來都恭敬的行禮。她們距離如此近,她方才說的話肯定都被他們聽了去。
不過無所謂,她又沒說殿下壞話,還一個勁兒維護他呢。再來,就是這些嬤嬤覺得她不近人情又能怎麼,她們還能講主子的閒話不成?
寧熹光回到居住的小院時,之前過來通稟的丫頭又來了。寧熹光從她麵上看不出寧夫人和寧小姐是不是被打發走,就問她,“怎麼又回來了?”
“稟主子,奴婢送寧夫人和寧大小姐上了馬車後,寧夫人又拿出一張帖子給奴婢,說是寧大人半個月後生辰,邀請過府一敘。”說著把一張紅色鑲金邊的帖子遞來。
相宜接過後呈到寧熹光手中,問她,“娘娘,到時候咱們過去麼?”
“誰知道呢,到時候再說。”其實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去了,嘖,看看這帖子中寫的什麼,讓她務必出席,最好把殿下也請過去。
把殿下請過去乾麼,給她們裝點門麵麼?美的他們。
寧熹光輕哼兩聲,隨手把帖子丟桌上,吩咐相宜,“收起來吧。”
歇息片刻,寧熹光親自去了廚房,要給元帥大人煲湯。
她盯著嬤嬤把魚殺了,鱸魚準備做清蒸鱸魚,鱔魚準備煲湯。
雖然昨晚剛下了暴雨,如今也已經時近九月,按說天氣該非常涼爽。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今日的天上午還有些清涼,到下午時,就悶熱起來,又潮濕又悶熱,讓人身上黏膩膩的,非常不好受。
這個時候就非常適合吃鱔魚了。黃鱔性溫、味甘,入肝、脾、腎經,有補中益氣、養血固脫、溫陽益脾、祛風通絡等功效。
在鱔魚湯中加入些強腎補虛的山藥,這道湯就越發益脾補腎補中益氣了,當真是這個時節最佳的補益養生湯。
寧熹光是廚房老手,做菜順手拈來,原本幾個嬤嬤一直緊盯著她,就準備隨時救場,倒是沒想到,這位看著弱不禁風,風雅婉約的側妃娘娘,廚藝還當真不錯。
嘖嘖,看看這切菜的姿勢,看看那處理的地道完美的配菜,這側妃娘娘的廚藝絕對不在她們之下啊。
幾位嬤嬤緊盯著寧熹光煲湯,卻雖也沒注意到,就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寧熹光將一點養身固體的仙丹沫沫投入了鱔魚山藥湯中,而後,又眼明手快的投入了一些她秘製的佐料。
這些佐料都是用天界的靈花靈草做的,磨成粉末非常鮮美,煲湯用最好。幾乎不用再湯中添加其餘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將鱔魚的美味激發到最大,還伴隨著無儘的鮮香味兒……總之,那味兒撲鼻撩人,誰聞了都得流口水。
兩個看爐的嬤嬤口水泛濫到什麼地步沒人知道,卻說剛回府的傅斯言幾人,嗅到鮮美的魚香味兒,都忍不住微微翕動起鼻子來。
肅王殿下的親衛中,有一個叫林簽的,他和他堂哥林錦之,也就是工部侍郎府的長孫,同在五皇子身邊伺候。
與林錦之不同的是,他對讀書科舉出頭非常不耐煩,生來就愛舞刀弄槍。好在他運氣不錯,拜了個好師傅,而後又死纏硬磨著五皇子,和他打了好幾架,才能跟在他身邊做親衛,打漁曬網的混日子。
他是個混不吝的,卻也是個性情跳脫活躍的,一點不把五皇子這位表兄的冷臉看在眼裡。嗅到魚香味兒後,也是他最先耐不住舔著臉湊到五皇子跟前你,“表哥,你嗅到沒,這是什麼味兒?臥艸,這香味兒簡直邪門,小爺肚子裡饞蟲都給勾出來了。不行,這口水也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