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齊媽已經意識到她們成了傅家的棄子這個事實,可如今麵對這樣淒慘的場景,還是有些受不住,又啪嗒啪嗒的掉下了淚珠子。
她一邊悶聲哭泣,一邊用手捶著胸口,痛不欲生的感覺撲麵而來。
寧熹光見狀,心疼的不得了。
這位老人家真是為她操碎了心。
早先她在寧家不受重視,隻有齊媽將她捧在手心裡,整天不錯眼的盯著,就生怕她那裡不舒服了沒人注意到,更怕她受了委屈沒處說憋出毛病。
後來她出嫁,齊媽寧願放棄家裡給她安排好的養老地,也堅決的撐著身子隨她北上。婚後日子一塌糊塗,更是齊媽每每寬慰,讓她舒心。而私下裡,齊媽卻每每垂淚,心疼自家小主子沒有好日子過,為此每晚焦心的睡不著覺,頭發更是早早地就變成了花白色。
越想越是心酸,寧熹光不落忍的移開了視線。
將齊媽哄好,三人邁步走出湖月公館,在距離湖月公館約三百米的地方,找了兩輛黃包車,三人打車去往沈陽最興旺繁盛的興平街。
興平街是這裡的吃喝玩樂一條街。但凡有名氣的茶樓、酒館,幾乎都在這條街上。與此同時,這裡還有售賣最時髦衣服的店鋪,專門售賣洋玩意兒的珍寶閣,包括劇院、教堂等等,一應俱全,可算是整個沈陽最熱鬨興盛的一條街道。
寧熹光這具身體的原主,從小到大幾乎沒出過門。早先在娘家時,她被寧母用最嚴苛的大家小姐的教養規矩教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之後嫁到沈陽,人生剩地不熟,更沒有人引領她加入到沈陽的上層人圈子中。她連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更何談約人出來逛街玩耍了。
且因為傅恩銘對她態度冷淡厭惡,導致不少察言觀色的上層人士也不把寧熹光當回事兒。寧熹光明裡暗裡不知聽了多少的譏諷貶斥言語,次數多了,對於出門、交際就有了畏懼感。
她越來越自卑,越來越內向,越來越安分,越來越不顯眼,越來越沒有存在感。
寧熹光下了黃包車,隨意的看了眼。
目前黃包車停的位置正好在一處早茶餐廳門口。
按照他們的要求,這家早茶餐廳不是整個沈陽生意最紅火的地方,卻絕對是達官顯貴們慣來就餐之地。這裡裝修典雅華貴,有一種低調內斂的雍容,環境也非常清淨,至於這裡的飯食,毋庸置疑絕對是極品美味。
隻是這裡的門檻太高了,其中食物的價格也太美麗了,導致即便有人想要打腫臉充胖子,也沒那個膽子走進這裡
寧熹光卻是這家店的常客。
她素來愛吃店裡的蟹黃小籠,覺得味道非常正宗美味,以往齊媽總是三不五時親自跑來給她購買,這兩天卻沒有心思跑出來了。
寧熹光在齊媽和胖丫的簇擁下,進了知味軒。
店裡的小二不認識寧熹光,可他們認識齊媽和胖丫啊。往常寧熹光想吃些什麼,都是齊媽和胖丫過來打包,所以知味軒上上下下的人,對她們二人都非常熟悉。
如今看著齊媽和胖丫簇擁著一個身材窈窕玲瓏,肌膚細膩白皙,穿著玫紅色旗袍,身披雪白的狐毛披肩,發髻輕挽,玉麵朱顏,黑眸澄亮透徹,紅唇靡豔嬌媚的女子走進門,不由都愣住了。
不僅是跑堂的小兒看傻了眼,就連知味軒大廳中原本進食的食客,目光也不由的被剛進門的女子吸引住。
那女子本就長相出色,整個人如同破殼而出的珍珠一樣熠熠生光,讓人看得眼都不舍得眨一嚇。
更重要的是,她通身的氣質雍容典雅,一舉一動都高貴到極點,她眼神輕飄飄掃來,會讓人忍不住心生戰栗,深恨自己剛才冒犯了她。
這些人並不知道寧熹光的身份,不過,常年在知味軒進食的老餮,都因為齊媽和胖丫的認知度太高,所以,他們也很快就反應過來,那衣著打扮富貴高雅,舉止端莊雍容的女子是誰,鐵定是傅家那位深居簡出的大少奶奶無疑。
可是,會麼?
傅家的大少爺傅恩銘可是性好女色出了名的,若是這容顏傾城絕色的女子就是傅家的大少奶奶,傅恩銘會舍得離婚?
能在知味軒進食的食客,身份本就不凡,他們要知道些傅家的消息,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傅家作為東北一霸,跺跺腳整個東北都要抖三抖。可以說,幾乎整個東北的上層人士,都在看著傅家人的臉麵行事。
如此情況下,他們對於傅家的事情怎麼敢不關心?怎麼能不關心?
就是在這種緊密的關心下,傅家老太太昨天親自去了湖月公館的事情,自然也傳的眾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