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光表麵上讚同傅萱的話,心裡其實不以為然。
元帥大人再沒有條件的情況下,自然帶的東西很少,可若是條件允許,這人龜毛的恨不能把家搬過去。
就如同他們上一世時,去江南巡遊那兩次。元帥大人提前兩個月就吩咐人準備一應事物,最後上船時,單隻是他們兩的日常用品,就放了滿滿一艘龍船。
講究到這個地步,那時的乾元帝還不滿意,口口聲聲說,“到底不比在宮裡,委屈熹光了,先將就些日子,等到了行宮,缺了什麼再讓人置辦。”
所以,元帥大人到底哪裡好打發了?這世上恐怕沒人比他更講究了。
不過這話不能和傅萱說,不然事情就熱鬨了。
寧熹光心裡直發笑,眸中就也帶了濃濃的笑意。然後,她就被逮住了。
傅斯言眸含輕笑的問她,“寧小姐似乎很開心?”
“額,什麼?”傅萱摸不著頭腦。寧熹塵卻條件反射看向寧熹光。
寧熹光嘴角一僵,很快反應過來,就笑著回道:“想到點開心的事情,就笑了。”
“哦。”他托著長音,那滿是磁性的聲音喑啞而性感,是寧熹光最為熟悉的音調。往常這男人這樣說話時,下一秒肯定要使壞了。不管寧熹光現在可不怕他,不說屋裡還有其他人,就說她和元帥大人現在可不熟,他挑事她完全可以不接招啊。
果然,下一瞬間,就聽傅斯言頗為好奇的說,“冒昧問一句,不知寧小姐方才想到什麼?”
傅萱身子陡然一震,想到方才她和寧姐姐說了哥哥的壞話,所以說,寧姐姐是因為她說了哥哥的“怪癖”,而引申想到彆的事情上,才發笑的?
這個猜想不大好,傅萱差點炸毛。不等寧熹光回話,就急著替她解圍,“哎呀大哥你問那麼多乾麼?寧姐姐正和我說話呢,你彆插話,你先和寧熹塵聊天吧,我和寧姐姐還有話說呢。”
傅斯言似乎無奈的輕歎了聲,這讓“死裡逃生”的傅萱很高興,摟著寧熹光的胳膊就咯咯咯笑起來。
寧熹光看看傅萱,兩人同時想到一處去了。這次,就連寧熹光也忍不住抿唇笑出聲來。
吃過午飯,稍事休息,便到了去往火車站的時間。
寧熹塵和副官季慳一起,幫忙將傅萱的行李搬上車,寧熹光則一旁囑咐齊媽,“看好胖丫,她要是暈車了,讓她吃點酸的墊墊。”
齊媽連聲應道,“好,好,我都記住了,會看好胖丫的,小姐彆擔心。”
“寧小姐,該上車了。”
寧熹光看著身側的傅斯言,無言輕笑一聲,隨著他的引領去了為首一輛車子。
元帥大人若是紳士起來,絕對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寧熹光享受著他客氣周到的“服務”,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笑開了花。
她就耐心等著,看元帥大人這次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
最重要的是,她就看看他到底能悶騷到什麼時候。
寧熹光在車後排一個位置上落座,才剛坐穩,將褶皺的衣服弄平整,就看見另一邊的車門被拉開,元帥大人不緊不慢的坐了進來。
寧熹光:“萱萱呢?”
“她啊,她吃過飯後坐車會暈車,坐副駕駛位就可。”
寧熹光:……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傅萱興匆匆的從後邊跑過來,一把拉開傅斯言那側的車門,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話,一邊俯身就要鑽進來,“哎呀呀,終於收拾好了,可算要回家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長時間呢。
未儘的話又咽了回去,傅萱瞪大眼睛看著兄長,“大哥,你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傅斯言淡淡的看著她,蹙眉問了一句,“你不是吃過飯後暈車很嚴重,要坐副駕駛位?”
傅萱:我是誰,我在那兒,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我,我……”她看看寧熹光,又看看自家兄長,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更糊塗了。
她腦子暈乎乎的,卻條件反射的按照兄長的意思,去拉副駕駛座的門。
也就是這時候,寧熹塵從後邊走過來,笑著說,“傅小姐和我一道坐後邊一輛車如何?我沒去過京城,對京城很好奇,不知能不能勞駕傅小姐說些京城的事物給我聽。”
“好,好的,好的,樂意至極。”
傅萱回過神後,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包藏禍心的兄長,又用可憐無奈的看了看進了狼窩尤且不知的寧熹光,火燒屁股一樣,屁顛屁顛隨著寧熹塵去了後邊一輛車。
寧熹光:元帥大人你的不懷好意、彆有用心、動機不純、預謀不軌,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好麼?你就不能低調點?
車子行駛在路上,緩緩朝火車站開去。
這是為首一輛轎車,其中就坐了三個人,開車的副官季慳,以及後車座的寧熹光和傅斯言。
寧熹光不說話,準備看元帥大人究竟能憋到什麼時候。
事實上,這男人的行動力一向很強,看準目標就會下手,而且務必一擊必中。所以,咳,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宣告他的狼子野心?
她正渾渾噩噩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就聽身側人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寧小姐準備何時再婚?”
寧熹光:我幻聽了,你再說一遍你剛才問了什麼?
前邊開車的季慳已經儘可能的降低呼吸聲,降低存在感,把自己當隱形人了。
他不發一言,沒有弄出半點動靜,後車座的寧熹光和傅斯言也都沒有再作聲,車裡就顯得非常寂靜。
這種情況下,寧熹光瞪大雙眸,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問傅斯言,“傅先生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