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笑著說,“若是你喜歡,我哪兒還有一套桃紅色的,樣式和花紋與我身上這套大差不離,那套衣裳我還沒沾過身的。是今年夏天時我親自做的,那時候我身材消瘦,這段時間到是胖了不少,衣裳有些不合身了,你若喜歡,不如送你?”
“真的?當真給我?”傅萱喜不自禁,“那我可就要沾大嫂的便宜了。嘿嘿嘿,不過要是外邊人知道了,怕是又要說我閒話,說你看傅萱那丫頭,她嫂子還沒過門呢,她就開始收刮她嫂子的東西,這丫頭肯定不是個好的。”
兩人哈哈大笑,旁邊的胖丫不明所以,也跟著笑起來。
寧熹光說,“沒事兒,我知道你好就行,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彆人說。”
傅萱雖說是吃過早飯來的,可如今看到齊媽端上來的早飯,又覺得肚子空蕩蕩的,她還可以吃下不少東西。
齊媽準備的早飯樣式不多,卻都很精細。因為寧熹光喜歡吃蟹黃湯包和鮮蝦燒麥,這兩道點心幾乎每天早飯餐桌上必有。其餘還有紅棗薏米粥,皮蛋瘦肉粥,小巧的雞蛋菜卷,以及幾道鮮美小菜,色香味俱全,讓人吃的口舌生津,簡直停不下手來。
這樣的早餐,寧熹光常吃,慣常吃了八分飽就放下筷子,倒是傅萱,她似乎也尤愛那道鮮蝦燒麥,自己就吃了一籠,外加喝了一碗薏米粥,小肚子都凸起來了。
傅萱一個勁兒說好吃,齊媽謙虛的邀請若是喜歡,可以每天來吃,傅萱連忙擺手,“這是大哥不在,我才敢早上登門的,不然,嘿嘿嘿,我大哥非得削我不行。”
她俏皮的衝著寧熹光眨眼,寧熹光就無語的點了她一指頭,“小人家,知道的到不少。”
“那是,我都十六了,再過兩年都可以說親了。”
“怎麼了,恨嫁了?”
“誰,誰恨嫁了?”傅萱一下急了,臉也微妙的紅了,“我,我還小呢,還要出國留學呢。我父母都說了,許我婚姻自由,什麼時候想嫁人了再嫁,若是一輩子不想嫁人,就在家當一輩子老姑娘。”
寧熹光笑,“好,隨你心意。”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傅萱才想起什麼,一拍腦袋,趕緊走到沙發處,指指茶幾上幾個盒子,“都是我母親讓我拿來的,都是些補身子用的補品,我母親也想著見你一麵呢。隻可惜,我大哥現在不在家。”
傅萱邀功的說,“我一回家,就把你和大哥的事情告訴父母了,我母親可激動了,很不能立刻過來看看你,最後被我父親阻攔了,才沒過來。結果大哥忙於公事,原本說好的昨天帶你去用午膳,也沒去成,我母親可失望了,在家把大哥埋怨了好一通。”
“昨晚上母親就說讓我今天過來陪你,擔心你人生地不熟,住的不習慣。還怕你一路奔波,累著身子,這不,大清早就把我喊起來,讓我拿著東西過來了。”
寧熹光心中感動,握住傅萱的手說,“替我多謝謝伯母,伯母有心了。本該我先去拜訪伯母,沒料到倒是伯母先讓你跑了一次。”
傅萱瀟灑的揮揮手,“哎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點事兒就不計較了。”
兩人都笑出了聲。
之後,閒來無事,傅萱和寧熹光商量過後準備去街上逛逛,熟悉熟悉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
京城在這裡又稱北平,這是推翻帝製後,參議院的大臣們經過多番商議後,重新給京都命的名。
不過,在“老封建”“老頑固”“老土著”,以及那些以高貴身份自居,不願意承認自己如今“落地鳳凰不如雞”的權貴們眼中,稱呼京城似乎能讓他們更矜貴、更體麵,亦或者是舊俗難改i,所以,至今仍有不少人稱呼京城,而隻口不提“北平”。
傅萱也是口口聲聲京城,她對京城很熟悉,不管走到那條街上,見到那個門麵或小巷子,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由此,隻是一上午功夫,寧熹光就摸清了傅萱常去的酒樓、茶館、戲院、電影院、首飾鋪,衣裳鋪等。令寧熹光感到驚奇的是,傅萱竟然還有偏愛的歌舞廳。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你大哥同意你去麼?家裡人都知道麼?”
傅萱都快炸毛了,她隻是說道興起,一禿嚕嘴,就把不該說的說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隻能趕緊挽著寧熹光的胳膊祈求,“好姐姐,好大嫂,我大哥和父母都不知道我來歌舞廳,寧姐姐你可千萬彆說漏嘴,不然讓我父母和大哥知道了,肯定打斷我的腿。”
寧熹光莞爾,“說不說我得考慮考慮,現在你先交代清楚,你是什麼時候去的歌舞廳,平常都跟誰去,裡邊什麼環境,老板是誰,你知道麼?”
傅萱練滿配合的將問題一一答複,“我今年年初才去的歌舞廳,平常很少去,到現在為止,滿打滿算也不過去了三次。裡邊環境挺清雅的,我們過去,對,我都是和我們班同學一起去的。這家歌舞廳是我同學她小哥開的,她小哥還認識我大哥,跟我大哥關係不錯。寧姐姐你放心,這裡邊真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來也就是聽聽歌,喝兩杯果汁,我同學她小哥也不放心我們在這兒玩太久,每次我們呆夠一個小時,肯定派人把我們送回去。”
寧熹光鬆口氣,捏捏傅萱的下巴,“這還差不多。咳,念在你老實交代的份兒上,我就暫時替你保密,不過之後你可不許來了。到底是歌舞廳,裡邊人員混雜,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若是出點什麼事兒……”
其實寧熹光這話,也就嚇嚇此時慌了神的傅萱。其實,在傅家的地盤上,傅萱哪可能出事?
不說她同學那小哥知曉她的身份後,會如何的保護她,且說傅家那些跟著她的守衛,也不是吃乾飯的。
他們會那麼容易被甩開?傅斯言又當真是那般好糊弄的人?好糊弄到妹妹都去歌舞廳玩了好幾次了,他還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那不可能。
所以真實情況肯定是,傅斯言早就知曉傅萱甩開侍衛進歌舞廳的事兒,不過這人在不踩到底線的問題上,都很好說話,所以肯定吩咐侍衛,若再有如此情況,就暗中保護。
不過,也虧得傅萱沒有做的太過火,不然,她大哥恐怕會教她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