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同樣不例外。
外邊涼風卷著瀑布的水汽吹來,水簾洞裡越發冷了,寧熹光縮了縮脖子,將整個身子往黑豹溫暖的懷裡埋了埋,隨後安心的呼呼大睡。
接下來幾日,一人一豹照舊每日出去尋找藥草。
他們出發的時間更早了,因為要去更遠些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其餘十一種藥草。
好在運氣不錯,隻過了短短幾天時間,就又找到了九種。
至於剩下的兩種,無論如何是找不到了,寧熹光頹喪不已。
與此同時,她更加焦心了。
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天氣又開始變化了。
而從路過的那些扁毛口中,寧熹光的憂心也得到了證實。
——藍太陽即將落下去了。
藍太陽落下後,氣溫差異變大,氣候異常,怕是晚上又要冰凍,白天又要酷暑了。
這對寧熹光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兩種藥草,隻剩下兩種藥草了,要去那裡尋找呢?
怎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呢?
若是等藍太陽落下後,怕是尋找藥草的難度不僅會加大的問題,而是屆時隻怕沒有那兩種藥草了。
又是冰凍又是酷暑,即便不被凍死,想來也被曬焦了。
不行!一定要儘快找到兩種藥材!
寧熹光猛一下坐起身,對黑豹說,“我們今天不要回去休息了,再走遠一點,說不定走遠一點就可以找到了。”儘管這個希望也很渺茫,但不找更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落水的人,看到一根枯草也當救命稻草,自然一點可能都不放過。
寧熹光站起身就要走,黑豹猛一下開口叫住她,“熹光。”
“嗯,怎麼了?你不想去麼?不行啊,必須去,要快點,不然等藍太陽落下後,那就晚了。難道你想晚一年,等藍太陽再次升起後,再化形麼?”
她絮絮叨叨,語無倫次的說了許多話,黑豹不打斷她,等她閉嘴了,才慢悠悠開口道,“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去找母樹。”
“母樹?對啊,母樹!”寧熹光恍然大悟,黑亮的眸子綻放出灼熱的光芒。她陡然捂著額頭笑起來,“我真笨,竟然把母樹忘記了。他在這裡生活的幾十上百萬年,怕是那裡多出一根雜草他都曉得,找他肯定沒錯。”
末了寧熹光又感歎一句,“若是這北地當真生長著那兩種草藥,母樹不會不知道的。”
一人一獸沒有耽擱,趁著天色未黑,寧熹光由黑豹馱著,朝母樹奔去。
等他們靠近母樹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然而,即便如此,放哨的半獸貓頭鷹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一人一獸,瞬時就尖叫開了。
“警戒!警戒!”
“敵襲!有凶獸!全員戒備。”
寧熹光:……
然後,寧熹光早先有幸看到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天色全黑,鳥兒都歸巢了,倒是沒有大片“黑雲”逃命似得往母樹裡飛。
然而鳥兒們的驚叫呼號還是聽得見,與此同時,那砰砰砰的關門閉戶的聲音,也非常的嘹亮。
寧熹光:……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
隻是一頭凶獸而已。
就是一鳥吐一口唾沫,就能把凶獸淹死啊,這麼慫真的好麼?
當然,那是針對普通凶獸,對眼前的黑豹來說,任何攻擊手段都不見得有用。
整個母樹一片寂靜,就連早先還亮著的燈光,也在瞬間熄滅乾淨,讓寧熹光頗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精神力籠罩下,那些黑漆漆的樹巢中,幾乎每扇門窗後都有兩隻耳朵在傾聽,委實有些搞笑。
為了不嚇著這些小東西,寧熹光決定先禮後兵。
她輕聲開口說,“找個管事兒的出來。”
四下更靜了,唯餘母樹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聲音。
寧熹光一邊等動靜,一邊和黑豹說,“也是奇怪,上次半獸人來攻打的時候,這株母樹竟然縮成一個綠球,它防禦力是真的強。隻可惜,我要進去的時候,他把我排擠出來了。”
“……”
不知是不是錯覺,樹葉嘩嘩的聲音都變小了。
寧熹光又說,“這次你過來,他竟然沒有縮成球,你說是不是看不起你的實力?唉,你可是差點把西部的老鱷魚都該宰了呢。”
“……”
樹葉的嘩嘩聲已經徹底消失了。
現場靜寂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等了半晌,就在寧熹光準備再恐嚇幾句時,終於從黑暗中顫顫巍巍的走出一個……眼上有黑斑,瞳孔為淡棕黃色的化形鳥。
這鳥應該是能夜視,因為他無懼黑暗,徑直朝一人一獸走來。儘管神態恐懼不安,但確實是直接朝兩人走來的。
寧熹光一眼看出,這鳥的原形該是隻雕鴞。
“你是誰?這裡的事兒你能做主?”
雕鴞嚇的額頭冷汗涔涔,聽了寧熹光的問話,好久才回了一句,“做,做的了主。”
“行,那咱們找個地方先坐坐。我問你點事兒。”
“好,好。……請,裡邊請,請。”
裡邊請?
寧熹光嗬嗬兩聲,由衷的感歎這扁毛的智商欠費。
引狼入室,這真的好麼?
聽聽,她都聽到母樹裡的扁毛們炸毛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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