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周一,清染失眠到淩晨兩三點才睡著。
第二天起床感覺頭都有些懵懵的,李清墨頂著兩個黑眼圈,比她還懵。
做飯的阿姨昨天來上班了,一大早她看到兄妹倆這種狀態嚇了一跳。
李清墨坐在餐桌上喝燕麥粥,久違的味道喚醒了他的三分困意,他毫不吝嗇的誇讚:“還是劉姨您的手藝好。”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每天煮早餐,都快崩潰了。
兄妹倆是劉姨幫忙一手帶大的,早就對他們有了極厚的感情。
劉姨和藹的笑,又多端了兩盤菜出來:“好吃就多吃點。”
清染吃飯快,跟劉姨道彆後拿著書本就走了。
李清墨口齒不清的在後麵喊:“哎,清染,你不等等我啊?”
每周一7:30分學校準時升國旗。
剛七點十分清染就走到了學校,班級還沒幾個人。
溫時宜來得比清染還早,她可能是昨天晚上哭過,眼睛有些腫,看到清染的時候,嘴角習慣性揚起笑。
“清染,早。”
“早。”清染點頭回以微笑。
清染剛坐在座位上,溫時宜就走了過來,她手裡拿著兩部手機放在清染書桌上,“這個是你和阮軟的手機,我姐讓我帶給你們。”
清染道了謝,順手將她的手機放進書包裡,她將阮軟的手機推給溫時宜:“你是阮軟的同桌,等下她來了,你給她吧。”
“好。”
七點二十分左右她們就要下去站隊,阮軟周一就沒來過教室,她一般都是踩著點來。
謝映安個子高,他站在隊伍最後麵,臉上還帶著一副口罩。
清染161cm的身高在一眾女同學中隻能算是中等,她站在隊伍中間的位置。
一班的隔壁就是二班的隊伍,老吳和二班的班主任在巡視的時候碰了頭,兩個中年男人,興致勃勃的一起在隊伍最後麵聊起了天。
隱約可以聽到‘競賽’‘季彥辰同學’‘穩勝’之類的。
果不其然,預備課的時候,老吳說了物理競賽的五名同學,以後每天放學後要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一起學習討論。
謝映安隱在口罩之下的臉色眼見的難看了起來。
老吳不愧還是那個善解人意的老吳,一番話說完,他還裝出了幾分和藹問幾名同學有沒有意見。
兩名自願報名的同學,高聲答沒有。
老吳臉上笑出了一朵花,他眼睛在班級內巡視一圈,略過了謝映安舉起的手,“溫時宜同學,你對留校一小時學習有意見嗎?”
溫時宜趕鴨子上架一樣站起來搖頭,“老師,我沒有意見。”
“好,很好,請坐。”老吳清了清嗓子,留下一句:“既然幾位同學都沒有意見,那就這樣說定了。”
而後轉身離開了教室,走得還挺快,絲毫沒有平時的慢條斯理。
清染側眸去看同桌謝映安。
謝映安放下了高舉的手,百無聊賴的翻著一本書,長且直的睫毛給眼簾打下了一片陰影。
察覺到清染的視線,謝映安抬眸看過來,他臉上的表情被口罩遮了個乾淨,總歸是沒有剛才那麼臭了。
清染起了玩心,半趴在書桌上笑著:“恭喜啊!”
謝映安也俯身在書桌上,少年聲色裡透著點懊惱,“沒你聰明。”
這話一說,清染徹底笑不出來。
連謝映安都以為她的物理成績是故意考砸,更遑論他人。
清染從書包拿出紅花油遞給謝映安。
謝映安愣了下,伸手接過紅花油,再看清染時,她已拿出書本提前預習起來。
少年指尖不自覺隔著口罩撫上青紫了一塊的嘴角,昨晚車內燈光明明暗暗,他以為她沒看到,不曾想她還是看到了。
沒有人知道,那句僅謝映安能聽的‘唇很軟’三個字,給了他怎樣的致命打擊,那一刻他腦海裡隻有一個衝動,打爛宋時澤那張亂說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