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無聲歎了口氣,剛想再次閉上眼睛,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等等,她……為什麼離謝映安那麼近?還差點就倚到了人家肩膀上?
她明明記得,剛閉上眼睛那會兒她是靠著車玻璃那邊的。
清染小心翼翼的移開腦袋偷偷看了看謝映安,這會謝映安可能也累了,他閉著眼睛倚在椅背上,呼吸足夠平穩,看過去應該是睡著了。
這麼吵的環境,清染有點不相信謝映安能睡得著,她偷偷觀察了一會,少年長且直的雅黑睫毛顫都沒顫一下,八成也是累了。
其實清染心裡也有數,今天她完全是靠謝映安掉落答題板的提醒才回過神的,但凡謝映安沒有提醒她或者晚提醒她一分鐘,她的答題時間絕對是來不及的……
另一邊齊荷的聲音徒然大了不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這會又開始絮絮叨叨的抱怨起了嚴教授偏心。
齊荷的聲音還帶著哭過之後的沙啞:“……要不是嚴老頭偏心眼兒偏到沒邊,今天我也不至於不過,嚴老頭兒每次教課就教懂那麼一兩個學生,好像我們都不是他要教的學生一樣,這樣偏心偏到姥姥家的人何配為人師表?還說什麼桃李滿天下,他配嗎?早知道嚴老頭……”
大概意思就是早知道嚴教授偏心偏成這樣,她就申請跟清染她們一起轉到小秦老師那邊去了。
齊荷說這些話,清染是一個字兒都不相信。
凡是那天在嚴教授班級上課的同學,誰不知道李清墨公然跟嚴教授剛就是因為偏心這件事?
齊荷去借清染的筆記抄得時候,方錦甚至還隱晦的問過她,既然覺得跟不上嚴教授的課,為什麼不跟她們一樣轉到小秦老師的班級裡?
當時齊荷神態躲躲閃閃,很明顯即便嚴教授偏心,她還是更信任資曆深厚的嚴教授。
沒想到在複賽沒過的今天之後,她又說出這種話。
彆說清染聽不下去,就連坐在齊荷旁邊閉目養神的溫時宜有著聽不下去,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側首看了齊荷一眼,說道:“再怎麼說嚴教授也教了我們那麼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這樣在背後稱呼嚴教授為嚴老頭的話——”
“嗬嗬!”齊荷冷笑著打斷她,她聲音驀然加高了好幾個調,有些尖銳:“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對我從來都沒有耐心傾囊相教過,配為我的父嗎?”
溫時宜深呼了口氣,轉過頭來並不想再搭理蠻不講理的齊荷。
可是齊荷並沒有想著放過她,齊荷根本就接受不了學習上的挫敗,尤其是這種有原因的挫敗。
她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溫時宜:“有一點我倒是忘了,嚴老頭不配為彆人的師,但是他卻配為你的師你的父呢,誰不知道班級裡麵你是她最得意的學生,連成績比你還好的謝映安和李清染也比不過嘞。”
溫時宜抱著自己的東西,換了一個座位,根本懶得搭理齊荷。
身邊的位置空了,齊荷知道自己說得抱怨的話,這會沒人聽了,低頭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這邊裝睡的謝映安知道清染在看著他,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心臟的跳動已經連續加快了好幾個節奏,但是那邊的女生哭泣的聲音實在太吵了,他覺得自己再裝下去的話就顯得太刻意了,剛想裝作被吵醒的樣子醒過來——
睡在最後麵的李清墨不耐的踢了一下腿,這貨睡不夠的時候脾氣最大了,他閉著眼睛高聲吼了一句:“閉嘴!!!要哭就TM給老子滾去外麵哭,再TM吵到老子睡覺,要你好看!!!”
齊荷肩膀抖了一下,抽咽聲戛然而止。
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前麵幾排的竊竊私語聲都徹底沒了。
清染:“……”
百聞不如一見,她哥這個校霸名頭果然不是蓋的。
坐在前麵都聽到李清墨怒吼聲音的老吳和孫檸梔對視一眼。
老吳神色有著對孫檸梔的同情,“小梔,你攤到這樣的學生是真不容易呀。”
孫檸梔無奈一笑:“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