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後,陽光微醺。月烑品完一壺靈茶走出房間,沿著山道向上而行。路過鬥法場的時候,偏頭看了眼正在切磋修煉的一眾師兄弟姐妹,悠然自得地繼續漫步。在岔路左轉,路過丹房和藥園之後便隻有一條通往山林的小道,這是她每日散步的固定路線。
天靈山主峰的山林內,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將陽光擋在上方,隻投下斑駁的光影。五顏六色的花朵散發著芬芳,耳畔鳥雀的鳴叫格外悅耳。
月烑欣賞著林間美景,心境漸漸舒展開闊。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處山崖,一塊巨石從崖邊向外探出。這裡沒有林木的遮掩,視線豁然開朗。目之所及連雲迭嶂,偶爾有仙鶴從山間飛過,在碧藍的空中劃過悠然的一筆。
月烑覺得此處景致不錯,便走到那巨石之上躺下,曬著太陽閉目養神。
山風清爽,日光柔和,她漸漸地泛起了困意。可就在朦朧入睡的前一刻,林間忽然傳來動靜,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急促奔跑,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她上一世是散修,已經習慣了時時警覺。故而聽到動靜便立刻坐起身來,朝著樹林的方向看去。
隻見懸崖邊的樹木猛烈晃動起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林中躥出,朝著巨石的方向奔了過來。
前麵一道身影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身穿天靈山弟子統一分發的法衣。而少年的身後,是一隻通體暗紅的赤尾獸,連尾在內身長足有兩丈多,一邊咆哮一邊狂奔,顯然是在追那少年。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眼看著那少年便已將赤尾獸引到了巨石上。
少年顯然也看見了月烑,慌忙叫道:“快跑!”
月烑心裡這個來氣啊。這是哪兒來的二貨,惹怒了赤尾獸,還引到她這邊來。還叫她跑,後麵就是懸崖峭壁,往哪兒跑?不及多想,當即立刻凝神聚氣,雙手開始結印。
當少年跑到月烑身前的時候,月烑指尖的動作也已經完成,最後將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身前一立,靈氣從指間傳出。
那赤尾獸的腳下立刻閃起綠色的光芒,一個圓形的木縛陣在地麵亮起。緊接著,法陣中生長出兩個粗壯無比的樹枝,樹枝如同有生命般一邊生長一邊在赤尾獸身上纏繞,將赤尾獸捆在當中。
赤尾獸大吼一聲,身體不停掙紮。
那少年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鎮住了,沒想到月烑竟然能夠困住赤尾獸。他也不是個慫貨,見有機會便立刻從腰間抽出了長刀,對著那赤尾獸砍了過去。
可赤尾獸皮糙肉厚,少年修為又低,這一刀砍去反被赤尾獸彈了回來。
月烑暗道不好。這赤尾獸相當於築基初期的修士,她如今隻有煉氣七層的修為,這少年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大小,應該也是剛入門的煉氣期弟子,兩人如何能打得過赤尾獸?
心中想著,她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顫抖,感覺快要壓製不住赤尾獸了。
少年顯然也發現了木縛陣中的樹枝漸漸鬆動,又不顧一切地向赤尾獸砍去。
這一次,少年不再砍那赤尾獸的身體。而是用力躍起,長刀砍向了赤尾獸的眼睛。赤尾獸身體被縛,閃避不便,被這一刀正中右眼,瞬間噴灑出一片鮮血。
見赤尾獸終於受傷,少年心中一喜。可還沒高興多久,便見那赤尾獸嘶吼一聲,仿佛是爆發了一般,渾身用力一掙,身上的樹枝瞬間斷裂,木縛陣的綠光一下子消散殆儘。緊接著,赤尾獸大尾一甩,抬腿踏上了巨石,將月烑和少年逼到了巨石的邊緣。
月烑心道要遭!連忙再次抬手結印。
少年見她開始結印,便揮起長刀,向著赤尾獸亂砍一通,為她拖延時間。
月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結印。腳下閃出一圈金光,將她和少年圈在當中。一個防禦陣法開啟,淡金色的防禦屏障立刻將她和少年罩在其中。
赤尾獸甩動粗大的尾部,帶著粗刺的長尾一下下砸到防禦屏障之上,卻無法傷到月烑二人。
少年再次露出驚喜的神奇,看向月烑的眼神頗為佩服。
月烑卻是麵沉如水,她自知修為低下,無力抵抗赤尾獸。如今所做不過是困獸之鬥,可一時間又無他法,隻得不斷將靈氣輸送到陣法之中,苦苦支撐防禦。
誰知,隨著赤尾獸的攻擊加俱,月烑還未靈力透支,巨石卻已不堪重負,出現了裂痕。
少年大叫一聲:“不好!”
聲音方落,巨石斷裂開來。
月烑隻覺腳下一晃,緊接著,身體便隨著巨石向下墜落。
風在耳邊呼嘯,月烑咬著牙在空中結印,用儘最後的靈力在自己身上布下了防禦法陣,剩下的便隻能聽天由命了。心裡問候了那個引來赤尾獸的少年全家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