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山的山林中寂靜無聲。
鳥獸已然逃儘, 樹木也都枯萎,象征死亡的灰色無聲無息地蔓延著,寂靜而沉重。
王思遠感到自己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看向身邊被及時救下來的三個火、土雙靈根弟子,以及在一旁被執法弟子押著的徐青青。不是說法陣不會啟動嗎?難道兩位老祖聯手都沒有製住陰嘯天?
徐青青此時也是萬分驚訝。
一方麵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行動一直是在監控之下的;另一方麵她也不明白為何法陣開啟後會出現這樣的異狀,不是說這法陣是打開通往新世界大門的鑰匙嗎?大門在哪裡?
“王長老。”一個執法弟子忍不住開口。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他希望能夠得到下一步指示, 以平複內心的不安。
王思遠回過神來, 沉聲說道:“將徐青青押送執法堂地牢,等待受審。”又點了兩人, “你們二人立刻前往靈雲殿, 敲響警鐘。”
執法弟子問道:“敲幾聲?”
王思遠道:“十二聲。”
那弟子心中一驚, 鐘鳴十二聲、封山禦敵!這是最高級彆的警戒,門中弟子需在第一時間趕往靈雲殿前集合,守護大殿。
王思遠又道:“留下兩人,為我護法。”
聽到這話,幾名弟子稍稍安心。既然需要護法,就說明王長老將要有所行動, 那便還有轉機。
王思遠吩咐完畢, 再度看向那紅色的法陣。黑氣源源不斷地從密密麻麻的符紋上飄出,在他的心頭蒙上了重重的陰影。
既然法陣啟動了,就說明萬劍山那邊出了狀況,之前的計劃已經沒用了。而他是留下來負責鎮守山門的長老,肩負著保衛天靈山的重任。如今妖陣作祟,他決不能放任不管!
想著, 他便就地坐下,開始推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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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劍峰峰頂黑氣繚繞。
血紅色的法陣中心,一身黑色的厲萬鈞閉目盤坐、雙手結印。
在他身後,三名土、火靈根的修士已經渾身乾枯,如同四周枯萎的樹木一般,周身變為了灰色。
在他麵前,懸浮著一個小小的金色結晶體,被法陣奪來的靈氣正源源不斷地湧向那個結晶體。雖然極其緩慢,但那金色的結晶確實正隨著靈氣的湧入漸漸變大。
忽然,一柄黑色的短劍穿透黑氣,裹著金色的光芒劃破空氣,刺向厲萬鈞的麵門。劍尖、結晶體、厲萬鈞的鼻尖,三點一線。
就在劍尖即將碰到結晶體的時候,厲萬鈞睜開了眼睛,身體與結晶體一同微微傾斜了一個角度,剛好避開了斬春秋。
誰知斬春秋的劍柄上還係著兩張爆裂符,其中一張碰到了他的肩頭立刻炸開一團火焰,並將另一張也引燃,立刻將他淹沒在了煙霧之中。
厲萬鈞運轉靈力抵擋,心中譏諷來人的淺見,兩張六階靈符就想傷他?
這時,他突然察覺到頭頂有靈力波動,連忙將右手掌心向上舉過頭頂,一道黑氣從他掌心放出。
轟隆一聲,在煙霧的掩蓋下,數道雷電從上方劈向厲萬鈞,撞在他掌心的黑氣之上,靈力迸濺,殘留的煙霧也跟著散開。
厲萬鈞看到了站在法陣外的三人——這次連續攻擊的製造者,“哈哈!沒想到曦晨大陸還有人能夠破開本座的結界。”
丘承運冷哼一聲,說道:“皇甫重和陰嘯天都死了。”
厲萬鈞麵不改色道:“死便死了,與我何乾?”連人都擋不住的狗,不值得他費心。
丘承運見他雙眸血紅,不禁問道:“你是魔道之人?”
厲萬鈞沒有回答,嗤笑道:“一個元嬰,一個金丹,竟然還有一個築基後期,看來曦晨大陸真的是沒人了。”
看來對方並不打算透露所屬勢力,丘承運隻得強忍著怒氣與其談判:“閣下何必趕儘殺絕?隻要能夠保住曦晨大陸,我等願意率領曦晨大陸投效閣下,並向閣下持續上繳資源。”
奪取靈核無異於殺雞取卵,相對而言,丘承運的提議才是長久之計。
誰知厲萬鈞露出一個陰邪的笑,說道:“可惜,本座隻要靈核。”
丘承運麵色一沉,說道:“閣下就不考慮一下嗎?”
厲萬鈞語氣輕蔑:“不用。”
三人交換了眼色,看來這條路是談不下去了。
於是月烑開口道:“閣下這九幽魔天陣範圍如此之廣,操控起來必定十分消耗精力吧?”
厲萬鈞眯起了眼睛,“操控法陣確實耗神,不過對付爾等卻不用費什麼精力。”
說著,他猛然間放出了一股氣息,法陣四周立刻變得焦灼難耐,令人喘不過氣。
斬春秋調頭飛回了月烑的腰間,而司徒巽則半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氣。
“是道意!”月烑說著也放出了自己的道意抗衡。
凝練道心之後,修士便可以釋放道意,尤其她已將道意刻入金丹,收放更加自如。
與凝練劍心之後釋放的無形劍意類似,道意同樣是一種對敵施展的威壓,也有等級高低之分。月烑的道意乃是生死,屬於高級彆的道意,故而雖然她的神識比厲萬鈞低了一個大境界,但是道意卻可以勉強抗衡,至少不會令她太過難受。
丘承運雖然是元嬰修士,但卻沒有自己的道意,隻能凝神聚氣勉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