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他還來找她,他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的好嗎?
蘇簡安往被子裡拱了拱,隻露出眼睛和額頭來麵對陸薄言:“有事嗎?”
陸薄言坐到床邊,把一個冰袋敷到了蘇簡安的臉上。
“嘶——”冰冰的感覺襲來,蘇簡安臉上一陣痛感稍縱即逝,她躺著打量起了陸薄言。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男人都是無敵的帥,以往他的帥氣裡總帶著一抹不近人情的冷酷,然而現在,他穿著居家服坐在她的床邊,拿著冰袋給她冷敷,動作和神色都沒有彆人描寫的那種似水溫柔。
但蘇簡安就是覺得很感動,覺得他比以往每一個驚豔她的瞬間都要帥氣。
她覺得掛在懸崖邊的那個自己要鬆手了,墜落就墜落,萬劫不複就萬劫不複吧。
最終,蘇簡安還是不敢讓這種感動太持久,接過陸薄言的冰袋:“我自己來吧,謝謝。”
陸薄言也沒說什麼,起身要離開,蘇簡安叫住他:“等一下!”
他的腳步頓住,回過頭:“怎麼?”
蘇簡安突然後悔,搖搖頭:“沒什麼,晚安。”
“早點睡。”他走出去,順手幫她關上了房門。
蘇簡安掀開被子,去打開衣櫃取出了他的外套。
本來是想還給他的,但她突然貪心地想多擁有一天,哪怕隻是多一天都好。
他給的感動她不敢沉溺,但帶著他氣息的外套,她不知道怎麼抗拒。閉上眼睛,她能聞到外套散發出的氣息,那麼熟悉,這樣她就可以騙自己,他就在旁邊啊……
陸薄言下樓去喝水,徐伯走過來:“警察局那邊來電話了,他們拘留了蘇媛媛。但估計明天蘇洪遠就會拿錢去打通關節,把蘇媛媛保釋出來。少爺,你看——?”
“跟局長打個招呼。”陸薄言放下水杯,“無論如何,蘇媛媛不能出來。”
“我明白了。”
徐伯去給局長打電話,這才知道,蘇亦承那邊也在強勢地向警察局施壓。局長說,這次蘇洪遠就是砸再多的錢,蘇媛媛也沒辦法馬上出來了。
陸薄言笑了笑,有一件事蘇洪遠說對了,蘇簡安是蘇亦承唯一的軟肋,動蘇簡安的後果,比惹到蘇亦承還要嚴重。
這樣看來,蘇亦承並不是沒有能力保護蘇簡安。可那時,他為什麼來找唐慧蘭,同意唐慧蘭讓蘇簡安和他結婚的提議?
沈越川曾說也許是蘇亦承向巴結他,但是以蘇亦承的能力和成就,他早就不需要巴結任何人,況且蘇亦承也不是會巴結人的性格。
這裡麵,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蘇簡安正在座位上打一份驗屍報告,突然有人告訴她,一名姓蔣的女士找她。
難道是蔣雪麗?
蘇簡安出去一看,果然是她。
蔣雪麗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沒睡,麵容憔悴,臉色很不好,她一見蘇簡安就撲了過來:“簡安,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媽媽,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放過媛媛好不好?她才24歲,她是蘇家的女兒,絕對不能留下案底!”
她苦苦哀求,和以往囂張刻薄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不是法官,她拘留或者釋放不是我說了算。”蘇簡安麵無表情的說,“蘇太太,你來找我,不如去給她找個好點的律師,說不定能少在拘留所呆幾天。”
蔣雪麗突然怒了:“蘇簡安,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要讓我的女兒留下案底,你要害她!”
泄露他人**本來就是違法的,蘇媛媛為了報複蘇簡安明知故犯,所以自食惡果,這明明就是自作自受,蘇簡安不明白怎麼就成了她想害蘇媛媛了。
她沒辦法再和蔣雪麗說下去,轉身要回辦公室,蔣雪麗瘋了一樣隨手抄起桌子上的一盆綠植,狠狠地朝著蘇簡安砸下來。
“簡安!”江少愷剛好從外麵回來,見狀,眼疾手快的過來拉走了蘇簡安。
“嘭——”的一聲,綠植沒砸中蘇簡安,盆子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幾個警察已經眼疾手快地上來控製住了蔣雪麗。
“放開我!”蔣雪麗拚命掙紮著,“我今天要弄死這個小賤人!”
蘇簡安目光似冰刀:“阿姨,你是想進去陪蘇媛媛?如果是,我現在就能把你送進去。”
蔣雪麗的臉色一白,突然就安分了下來,蘇簡安冷著聲音說:“不想就滾。”
從來沒人見過這麼嚇人的蘇簡安,蔣雪麗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轉身逃一般離開了警察局。
江少愷把蘇簡安拉到一邊:“有沒有受傷?”
蘇簡安看了一下左腳,她今天穿的是九分褲和平底鞋,腳踝上下幾公分的小腿都露著,剛才綠植的盆子破裂的時候,有碎片飛過來割傷了她的腳踝,細細的血痕橫過白皙的肌膚,把平底鞋都染紅了,有幾分嚇人。
“不嚴重,消個毒就好了。”蘇簡安拍了拍江少愷的肩膀,“謝啦。不是你的話,我見血的估計就是腦袋了。中午請你吃飯?”
看了看蘇簡安腳踝上的血痕,江少愷像發現了寶藏一樣:“回辦公室,我有事和你說!”
江大少爺最擅長心血來潮,蘇簡安不知道他要乾什麼,疑惑地跟在他後麵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