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巧,我對你正好也沒什麼感情”——當時她這麼回答陸薄言是假裝的,她心裡其實有些難過。
陸薄言曾經問她,為什麼答應和他結婚,真正的原因當然是她喜歡他。變|態殺手的刀尖抵在她的臉上,江少愷問她有沒有什麼話對陸薄言說,她想告訴陸薄言她喜歡他,但仔細想想,如果他和韓若曦在一起了的話,這似乎就沒有必要了。
畢竟能和他結婚,她已經感到滿足。
她偷偷喜歡陸薄言這麼多年,連想和他在一起都不敢,更彆提結婚了。就算這次真的被殺了,她至少和陸薄言當了兩個多月的夫妻,雖然不長,但也足以讓這一生無憾。
看,這場喜歡把骨子裡藏著傲氣的她變得這麼卑微,所以她不敢提起,不敢告訴任何人。
可是她沒想到,江少愷看穿了這一切。
蘇簡安已經不像當年被蘇亦承拆穿時那樣慌亂了,她笑了笑,用懇求的語氣和江少愷說:“不要告訴彆人。”
江少愷氣得肝疼:“沒出息!”
“誰說的?隻是我的出息都用在彆的地方了!”
“跟我鬥嘴上功夫有什麼用?”江少愷說,“去跟韓若曦鬥,把陸薄言搶過來才有用啊!”
蘇簡安想起韓若曦和陸薄言衣裳淩亂地糾纏在一起的照片:“搶不過吧?人家有感情的。”
“簡安,我突然覺得你有點可憐。”
“我身體健康,吃得飽穿得暖,嫁給了我最喜歡的人,哪裡可憐?”蘇簡安撇了撇嘴角,“你還不如可憐小夕呢,她又被她爸斷了零花錢了……”
江少愷“嘁”了一聲:“人家洛小夕比你勇敢。”
蘇簡安愣了一下,笑了。
是啊,小夕確實比她勇敢,一喜歡上就大聲告白,你不答應是吧,沒關係啊我就來追你就好了。
她拿了手機拎著保溫桶起身:“明天給你送午飯過來。”
江少愷才不會拒絕:“開車小心。”
蘇簡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她停好車拎著保溫桶進屋,看見陸薄言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前的煙灰缸裡有好幾個煙蒂,隱約還有煙味夾雜在空氣中。
在她的印象中,陸薄言是不抽煙的。
她走過去:“你沒事吧?”
陸薄言淡淡地抬起眼簾:“沒事。你一直呆在醫院?”
蘇簡安點點頭:“小夕也在那兒,我們就……多聊了一會。”
陸薄言“嗯”了聲,手伸向茶幾上的煙和火柴盒,不知道為什麼又縮了回來,他看向蘇簡安:“沒事的話早點睡。”
“昨天……”蘇簡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的手機掉在小夕家,所以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她不否認心裡有一絲期待,然而,陸薄言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他說:“沒什麼。”
他似乎不想再和她說話了,蘇簡安掩飾著心裡的失望“噢”了聲,放好保溫桶上樓去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蘇簡安才感覺到後腦勺的疼痛。
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名凶手是一下打在她的後腦勺上把她打暈的,現在會疼太正常了。
安全起見,她還是下樓去找醫藥箱。
十一點多了,客廳的水晶大吊燈已經熄滅,隻留著幾盞壁燈彌漫出暖黃的光,蘇簡安聞到了濃濃的煙味。
她下意識地看向沙發那邊,陸薄言還坐在沙發上,指尖煙霧繚繞,而他的背影格外寂寥。
蘇簡安看過的一本書上說過,人的那張臉可以偽裝得滴水不漏百毒不侵,可背影無法偽裝。
一個人是幸福圓滿,還是孤獨無助,從他的背影上都看得到。
陸薄言……他屬於後者嗎?否則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抽煙?
蘇簡安的心臟像被刺進了一根針一樣,她的腳步不受控製地走到了陸薄言麵前。
就算他不喜歡她靠近也好,她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留他一個人。
陸薄言沒想到蘇簡安這麼晚還會跑下來,滅了煙:“不是叫你早點睡嗎?”
“我……”蘇簡安支吾了半晌,“我下來找醫藥箱。”
陸薄言的瞳孔遽然收縮:“哪裡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