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和陸薄言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夜風更冷,陸薄言牽起蘇簡安的手:“不早了,回酒店早點休息。”
蘇簡安指了指前麵的公園:“我想走走。”
陸薄言的目光裡滿是懷疑:“你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她好歹算半個人民警察哇!通過體能測試的哇!
不甘心,蘇簡安原地蹦了兩下表示自己活力無限:“看吧,我……”
她的笑容倏地僵在臉上。
陸薄言眉頭一緊:“怎麼了?”
“沒,沒事。”蘇簡安的臉紅得堪比罌粟花,“我回一下餐廳。”
她轉身就跑,陸薄言想拉住她問清楚,不經意看見了她褲子上的紅色汙跡,終於明白過來什麼了,耳根竟然有些發熱,不大自然的跟著她回了餐廳。
蘇簡安求助餐廳的服務員,對方竟然脫口而出叫她陸太太:“你進衛生間去等我,我去給你拿。”
“謝謝!”
蘇簡安感激不儘,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陸薄言就在外麵。
他肯定知道什麼了,思及此,蘇簡安的臉更紅,低下頭:“走吧。”
陸薄言沒動,脫下外套遞給她:“穿上。”
蘇簡安愣了愣:“我不冷啊。”
陸薄言不自然的彆開目光:“你的褲子。”
蘇簡安好像意識到什麼了,往身後的鏡子一看,果然……
她一陣暈眩,仿佛渾身的血氣都衝上了雙頰,接過陸薄言的外套手忙腳亂的套上,遮住褲子上的汙跡,然後逃一樣跑了。
除了母親溘然長逝的意外,她這一輩子順風順水,學業工作也是得心應手,可能是招老天嫉妒了,所以才接二連三讓她在陸薄言麵前出糗。
可明明,她最不希望在陸薄言麵前出糗的。
蘇簡安歎了口氣,一道陰影籠罩過來,她的小手被納入了熟悉的掌心裡。
她下意識的偏過頭看向牽著她的人,他神色自若,目光深邃平靜,暗淡的燈光籠罩在他頎長挺拔的身軀上,即使不太清楚,但仍然可見他分明的輪廓和英俊的五官。
“司機的車在公園正門,我們走過去。”
他的聲音似有魔力,穿透夜色抵達蘇簡安的雙耳,她不自覺的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這個公園很大,正門在距離地鐵站很近的南邊,從餐廳這邊穿過去大概需要十幾分鐘,一路上他們可以沿河散步,看河裡綴著彩燈載著遊客的遊船悠然飄過。
公園裡很安靜,安靜得幾乎可以讓蘇簡安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從來沒有和陸薄言這樣走過路,被他牽著,將他掌心的溫度感受得清清楚楚,情不自禁的偷偷看他的側臉,卻又僅僅是看到他下頜的線條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經過了剛才那麼一蹦,小腹上又隱隱約約有了絞痛的感覺,但是沒關係,她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她願意一直這樣走下去。
陸薄言感覺到掌心裡的小手越來越僵硬,他回過頭,不期然對上她的目光。
蘇簡安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偏偏眸裡盛的不是嫵媚風情,而是一片清澈,找不到任何雜質的清澈,摻進了陽光一樣明亮。
就算夜色層層覆蓋,也遮不住她眼裡的光華。
就是這雙眼睛在十幾年前,一眼就望進了他的心底。
蘇簡安沒想到會被撞個正著,陸薄言的眼睛和夜晚是一樣的顏色,甚至比夜的黑還要深沉幾分,每每對上他的視線,她都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她慌忙垂下眼睫:“怎麼了?”
“你很冷嗎?”陸薄言問。
“沒有啊。”蘇簡安茫然抬起頭,“為什麼這麼問?”
陸薄言揉了揉她略有些僵的手,緊了緊牽著她的力道:“沒有就好,走吧。”
“嗯。”
蘇簡安乖乖跟著陸薄言的腳步,隻是接下來的一路上都不敢再看他。
走了十幾分鐘,好不容易穿過公園,一出去就看見了那輛s600,蘇簡安鬆了口氣,鑽上去坐好,陸薄言讓司機直接開回酒店。
回到套房,蘇簡安先去洗澡,進了浴室她才記起來睡衣的事情。
昨天秘書給她買了兩套睡衣,一套比一套過分,她本來打算今天重新去買的,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她隻好又穿上了昨天那件,腦海中驀地浮出昨天被陸薄言壓著的那一幕,臉頰瞬間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