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真的推開了陸薄言,卻被他帶得也翻過身去,於是他們的姿勢變成了——她壓著他。
呃,感覺怎麼那麼少兒不宜呢?陸薄言又是故意的吧?
蘇簡安臉一紅,慌忙彆過臉去就要下床,卻被陸薄言一把扣住腰,她整個人摔下去伏在他身上。
陸薄言眯著狹長好看的眸子:“非禮了我就想跑?”
他擺明了惡人先告狀!
蘇簡安一時氣不過,瞪了瞪晶亮的桃花眸:“什麼叫我非禮了你!?明明就是你!你昨天……你……昨天……”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陸薄言好整以暇:“我昨天怎麼了?”
說不出來,蘇簡安的倒是臉越來越紅,白皙的雙頰充了血一樣,最後隻能用力地推陸薄言:“流氓,放開我,我要起床了。”
“把話說清楚,我昨天怎麼你了?”陸薄言扣著她,“說出來,我對你負責。”
“誰要你負責?”蘇簡安去掰他的手,“告訴你實話好了,論起來,昨天我占你便宜比較多~”
陸薄言揚了揚眉梢,作勢要翻身過來壓住蘇簡安,蘇簡安靈活的趁機躲開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壓倒陸薄言的姿勢,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這誤會肯定再也無法解釋清楚,難怪陸薄言說她非禮她。
她的一世英名要化成泡沫了。
小臉漲得更紅了,蘇簡安又拿過一個枕頭扔向陸薄言,迅速溜下床去進了浴室。
陸薄言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對她做出什麼來,也就沒有再攔著她。
但是經過這麼一鬨,床上淩亂一片,被子垂在床邊,枕頭也掉了好幾個在地毯上,陸薄言正想這殘局該怎麼處理,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隨後是沈越川的聲音:
“是我。”
陸薄言下床去拉開門,門外的沈越川笑得意味深長:“你居然這個時候不起床,太稀奇了。”說著瞄到了淩亂的床和掉在地上的枕頭,嘴巴張成“o”形,“了解,明白了。真是……幸福啊。”
陸薄言明白過來沈越川在自言自語什麼,目光沉下去,奪過他手上的文件:“滾!”
“嘭——”的一聲,房門被摔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沈越川滿頭霧水:“不是被我打擾了吧?”
如果是的話……
沈越川背脊發涼,掉頭就走,否則就沒機會走了。
臥室內。
蘇簡安聽見那震天響的關門聲了,換好衣服出來好奇的問:“剛才誰來了?”
“沈越川。你等我再下去。”
說完陸薄言就進了浴室,蘇簡安對著門板“噢”了聲,看了看淩亂的大床,認命的去收拾。
家裡的傭人都知道她和陸薄言分開住,她不想等會有人上來收拾陸薄言的房間時誤會他們。
陸薄言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簡安正在鋪被子。
他的床很大,被子自然也不小,剛才被他們鬨得皺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團,蘇簡安鋪起來自然是很吃力的,陸薄言卻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就這樣倚在門邊看著蘇簡安忙來忙去。
對他而言,這是最獨特的風景,隻有他能看到。
把掉在地上的枕頭放好,整理工作終於結束,蘇簡安籲了口氣,不經意間轉過身,看見陸薄言就好整以暇的站在她的身後。
她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氣:“你乾嘛不出聲啊?對了,你讓一讓,我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唐玉蘭走了,他們也就沒必要演戲了,蘇簡安提起收納籃進浴室去,收拾了自己的洗浴用品和衣服出來:“好了,我們下去?”
陸薄言接過她手裡的收納籃:“搬過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迫不及待?”
蘇簡安哼了哼:“因為我一點都不想跟你住一個房間!”
陸薄言冷冷的眯了眯眼,蘇簡安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做出自我保護的姿態:“乾嘛?還不許人說實話了啊?陸薄言,你喝醉酒以後跟個孩子一樣,可麻煩了。以後不許喝醉,否則我不會理你的。”
陸薄言漆黑的目光驀地沉了下去,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蘇簡安想起了昨天晚上陸薄言的噩夢。
其實那時的陸薄言才像孩子,她從來沒聽過他那麼無措的聲音。16歲那年失去父親,他是不是也曾這樣無助過?
她的唇翕張了一下,問題幾乎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被她咽回去了。
她再了解不過這種心情,失去的親人是心底的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旁人最好不要輕易去碰觸,如果他想讓她知道了,總有一天會主動開口。
隻是現在他們的關係這樣微妙,她怕是……永遠也等不到他開口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