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如實說,隻好扯了個借口:“我逛著逛著就忘了,下次給你買!”
江少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記性又不差,怎麼會忘了?是因為跟你們家那位在一起?”
蘇簡安扔給他一小包肉脯:“閉嘴,工作!”
a市的治安一向很好,他們休息的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麼重大的案子發生,民間的小打小鬨都隻是需要做簡單的傷勢鑒定,所以並沒有什麼繁重的工作,所以他們複工的第一天過得十分輕鬆。
蘇簡安以為今天又可以按時下班回家了,但就在臨下班的時候,閆隊長通知緊急出警。
“華西公寓發生命案,現場女死者一名,已經查明身份,是最近生意醜聞和家風醜聞頻頻的陳家的大女兒——陳蒙蒙。
“陳蒙蒙單身,一直在家族企業裡擔任要職,這段時間陳氏麵臨困境,她壓力很大。但現場民警說,她不像是自殺。”
蘇簡安有一種麻煩來了的預感——死者是陳璿璿的姐姐,這下陳璿璿有很好的借口找她麻煩了。
到達現場後,她和江少愷現場檢驗取證,末了,現場交給閆隊長,她和江少愷回警局。
路上接到陸薄言的電話,她說有案子,讓陸薄言先回去,晚點她再讓錢叔來接她。
“我正好也需要加班。”陸薄言卻說,“你幾點結束?”
蘇簡安粗略估算了一下:“到十點鐘左右。”
“好。”陸薄言說,“到時候我去接你。”
蘇簡安“嗯”了聲,掛掉電話,發現江少愷正彆有深意的盯著她。
“乾嘛啊?”她撇了撇嘴,“羨慕的話,你也去找個老婆啊。”
“你發現沒有?”江少愷說,“你現在和陸薄言的對話,都很自然,沒有羞澀、沒有逃避和抗拒。簡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已經習慣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蘇簡安有些底氣不足:“我們才結婚半年不到,怎麼可能……”
“沒聽說嗎?”江少愷笑了笑,“一個習慣,堅持二十一天就可以養成了,你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快四個月了。”
蘇簡安的第一反應是害怕,習慣了和陸薄言在一起,將來他們要離婚的話,她怎麼辦?
但是,誰說她和陸薄言不能走到最後的?
她一揚下巴:“習慣了又怎麼樣?我不習慣才有問題呢!”
回到警察局,帶上口罩穿上防護服,江少愷推算死亡時間,蘇簡安負責最開始的解剖工作,可是在脫下陳蒙蒙的衣服後,她愣住了。
手腕上的清晰的勒痕、上|身深淺大小不一的痕跡、下|身的狼狽不堪,無一不在告訴她這個女孩在死亡之前遭遇了什麼。而且,傷害她的不隻是一個人。
江少愷進來後也意外了一下,他把手術刀遞給蘇簡安,蘇簡安熟練的剖開死者的胸腔,皺了皺眉:“她有多年的吸毒史,死前應該吸入了大量的高純度海luo因。”
“唉。”江少愷歎著氣提取組織準備化驗,“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想出這種方法來虐待自己?”
蘇簡安聳了聳肩,不懂得自愛的人多了去了,但那是她們的生活,她不打算加以評論。她隻希望她們能明白,最終落得什麼下場,都是她們親手種下的因。
這一忙,真的忙到了十點多,蘇簡安出去脫了防護服回辦公室,赫然看見她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徹底愣住了:“你怎麼進來的?”
陸薄言放下她用來記事的小本子:“你們局長帶我進來的。”
他起身走向蘇簡安,蘇簡安卻連連後退:“你不要過來。我剛做完解剖,身上有味道。我去洗個澡。”
說完她就溜了,去臨時宿舍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時碰上江少愷,告訴他:“我先走了。”
“你們家那位來了?”江少愷笑了笑,“走吧。”
蘇簡安衝著他擺擺手,這才回了辦公室叫陸薄言:“好了,走吧。”
陸薄言牽著她往外走,蘇簡安多少有些意外——警局以外的人,甚至是洛小夕這種和她有著革命感情的,都不願意在她做完解剖後靠近她,或者是因為禁忌,或者是覺得她身上有味道,可是陸薄言……他真的不在意?
上車後,陸薄言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子,反而是問她:“你吃晚飯沒有?”
“吃了啊。”蘇簡安說,“這件案子我和江少愷兩個人負責,不至於忙到連飯都沒時間吃。”
陸薄言蹙著眉:“你們在做解剖,晚飯能吃下去?”
“吃不下去是在法醫學院時的事情了。”蘇簡安說,“那時候教授先讓我們看了照片,那天我們沒有一個人吃東西。然後是更惡心的照片,但我們已經能抵抗了。接著就是去警局的解剖室看教授做真真正正的解剖,好多人吐了,我想象成我是在看照片,沒有吐,但吃不下飯是真的,後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陸薄言覺得再說下去,蘇簡安就會和他描述解剖細節了,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局長說死者是陳蒙蒙?”
“嗯,是陳璿璿的姐姐。初步估計陳蒙蒙是個癮君子,有受虐傾向,出於自願或者被迫,她長期和不同的幾個男人同時xing交。”蘇簡安邊說邊思索,“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資料上說她是名校高材生,工作領導能力也十分出色,是眾多名媛崇拜的對象。私下裡她這麼糟蹋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陸薄言的目光難得的有些不自然:“簡安,你已經下班了。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回去好好休息。”
蘇簡安“噢”了聲,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跟陸薄言說了什麼,恨不得立刻把舌頭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