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掛了電話,突然就看不下去眼前的文件了,起身去衝咖啡,要放冰塊的時候,手又縮了回來。
蘇簡安說他胃不好,不許他喝冰的,命令都下到他的秘書那邊去了,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喝過冰咖啡。平時她做晚餐時燉的湯,廚師也會告訴他,今天太太燉的湯又是養胃的。
雖然蘇簡安從來沒有說過,但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她是關心他的。自從那次他胃病突發住院,她被嚇哭,他就感覺到了。
但這種關心,和她關心蘇亦承,應該沒有分彆。
喝了咖啡,工作在淩晨兩點多就處理完了,他像以往一樣到休息時去睡,卻突然有些不習慣。
和蘇簡安結婚後,郊外的彆墅仿佛真的成了一個完整的家,而“回家去睡”也和一日三餐一樣,變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因為家裡有蘇簡安,他的妻子,家才是他工作完後休息的地方,醒來後能看見蘇簡安的笑臉。
可沒和蘇簡安結婚以前,為了省時間,他常常在休息室裡將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所以說,他所有的習慣,碰上蘇簡安都要崩盤。
最後還是睡著了,第二天卻醒得很早。他看了看時間,才是六點多。
回家的話,應該能和蘇簡安一起吃個早餐。
理智告訴他既然已經開始這麼做了,就不應該回去,但他還是拿起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碰上蘇簡安,不止是習慣,他的理智也要崩盤。
彆墅。
鬨鐘響了兩次後,蘇簡安終於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好後興衝衝的出了房間,卻突然想起來陸薄言今天沒有回家。
隻有她一個人吃早餐。
她歎了口氣,無精打采的低著頭慢吞吞的下樓,中途卻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抬頭一看,陸薄言正站在樓梯口下望著她。
“你回來了!”她頓時又像充滿了氣的小氣球,飛奔下樓,驚喜的停在陸薄言跟前,“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我說的是昨天不回來。”
實際上,陸薄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回來,就為了和她一起吃一個早餐。就像忙到胃病複發那段時間一樣,一大早回來,隻為了看她一眼。
他更加不滿意自己的舉動,找借口離開:“我上去換衣服。”
“可你身上的衣服不是換過了嗎?”蘇簡安疑惑的看著他,“你昨天穿的不是這套啊。”
陸薄言蹙了蹙眉:“我不喜歡這套。”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上樓了,蘇簡安撇了撇嘴角:“挑剔。”
可他回來了,她還是很高興。
廚房早就準備好早餐了,見陸薄言回來,劉嬸又加了一份,擺好刀叉,陸薄言剛好也從樓上下來。
蘇簡安以為他會換一身多好看的西裝,可是……他身上穿的分明就還是他穿回來的那套。
也許是察覺到她不解的目光,陸薄言坐下時看過來,泰然自若的說:“回房間我突然發現這一套也不錯。”
“善變。”蘇簡安戳破太陽蛋,麵包沾上蛋黃,“陰晴不定。”
陸薄言眯了眯眼:“你在說誰?”
蘇簡安“咳”了聲,乾乾一笑:“我說雞蛋。”
早餐後,陸薄言突然安排錢叔送蘇簡安,沈越川來接他。
蘇簡安有些反應不過來:“陸薄言,你……不是去公司嗎?”那樣的話他們是順路的,何必叫沈越川來接他呢?
沈越川知道陸薄言在想什麼,忙替陸薄言找了個借口:“對,我們不是去公司。我們要去另外一個地方,剛好和警察局反方向。”
蘇簡安“噢”了聲,看陸薄言神色冷淡,走到他麵前去,明顯一副有話說的樣子,沈越川自動回避到了車上。
“昨天的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蘇簡安鼓起勇氣說。
“什麼事?”
“晚上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忙吧?”蘇簡安第一次這樣跟人解釋,難免有些臉紅,“其實我不是要纏著你回家的意思,我就是……一時不習慣錢叔來接我。以後你加班的話,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很好。”陸薄言說。
“什麼?”蘇簡安錯愕的抬起頭看著陸薄言,“你……什麼意思?”
“你比我想象中自覺一點的意思。”陸薄言看著她的目光近乎陌生,“還有沒有其他事?沒有的話我走了。”
直到沈越川把車子開走,蘇簡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以前她早下班的話,喜歡跑到陸薄言的辦公室去,原來,一直都是打擾到他的嗎?
那他脾氣還真是好啊,居然還能揉著她的頭發讓她去找秘書玩,那時候她自認為他是高興的。
不去就不去!以後就算她中午十二點就下班,也不要再去陸薄言的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