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怎麼樣呢?他們要離婚了。
蘇簡安沿著人行道一隻往前走,漫無目的,隻為了排解心上的那股沉悶。
在一個路口邊,她看見一位老奶奶在擺攤賣手編的茶花,潔白的花朵,淺綠色的花藤,可以戴到手上當手鏈的那種,很受年輕女孩的青睞。
她蹲下去,拿起一串茶花,老奶奶笑眯眯的替她帶上,她把手舉起來看了看,跟戴首飾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奶奶,”她問,“這個多少錢?”
老奶奶講當地方言,蘇簡安搖頭示意聽不懂,最後老人用一隻手示意:兩塊錢。
蘇簡安翻了翻錢包,有零鈔,但她還是給了老奶奶一張整百的,擺手告訴老人不用找了。
老奶奶用當地方言說著聽起來像是道謝的話,又塞給蘇簡安兩串茶花,蘇簡安隻拿了一串,然後往回走。
沒到酒店門口就聽見小影叫她:“簡安,快點,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乾嘛去了?”
蘇簡安揚了揚手:“看見有老奶奶賣這個,買了兩串。”
她一頭烏黑的長發,白皙的肌膚飽滿得像是要在陽光下泛出光澤來,微笑起來的時候,陽光仿佛滲進了她的笑容裡,她的笑靨比她手上的茶花還美。
她隻是款款走來,不需要更多的言語和動作,就已經能讓人心蕩神馳。
“這哪像法醫啊?”刑隊的隊員咽著口水感歎,“分明就是電影明星嘛!”
“彆說,簡安要是去當明星的話,保準紅。”小影笑了笑,“不過她現在和明星也沒什麼區彆。”
“什麼意思啊?”有人問,“你剛才說她結婚了,看起來不像啊。”
“雖然不像,但她是如假包換的陸太太!”小影眨了眨眼睛,“她老公叫陸薄言!”
“陸薄言……”刑隊的隊員琢磨著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呢。”
“陸氏集團的總裁。”刑隊的神色黯淡下去,“前陣子有聽說他結婚了,沒想到他太太是蘇小姐。”
蘇簡安走回來,剛好聽到刑隊這一句,掩飾著內心的酸澀笑了笑,把另一串茶花給了小影:“我們是不是該乾活了?”
“那我們先去所裡開個會吧。”刑隊收拾了情緒,“我們先討論討論案子。”
閆隊點頭同意,隊員們當然是跟著走回派出所,蘇簡安和小影兩個女孩子走在最後麵。
“行啊簡安。”小影捶了捶蘇簡安的手臂,“你看刑隊,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彆亂開玩笑。”蘇簡安把茶花摘下來放進包裡,“我們來這兒是工作的,嚴肅點。”
小影“嘿嘿”一笑,挽住蘇簡安的手:“好吧。”
她不再提這些事,全心投入到工作裡。
一幫人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兩位隊長才說明天再繼續,十幾個人都饑腸轆轆了,閆隊惦記著中午刑隊請的那餐,於是說:“刑隊,你們這兒有什麼特色小吃,領我們搓一頓去,我做東。”
“那去吃燒烤吧。”刑隊笑了笑,“我們這兒靠海,烤生蠔和各種海鮮是出了名的。”
大夥紛紛應好,蘇簡安走到閆隊身後:“隊長,你們去吧,我先回招待所了。”
“乾嘛不去啊?”閆隊長說,“大家熱熱鬨鬨的多好?”
蘇簡安就是怕這樣的熱鬨,搖了搖頭:“我想回招待所休息。”
“那行吧。”閆隊長知道她有心事,也不強留了,“你要是餓的話,自己買點東西吃,或者去招待所的小餐廳。”
“我知道。”
招待所就在派出所的附近,蘇簡安沒走幾步就到了,看見門口有水果攤,她隨便買了些應季的水果提回房間當晚餐,飯菜什麼的,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房間沒有浴缸,她簡單衝了個澡出來,洗了些水果慢吞吞的吃,打開電腦上網,網速卻慢得像龜爬,索性不玩了,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床板太硬了,她翻來覆去,怎麼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怎麼都睡不著。
入夜後的小鎮比城市安靜許多,抬頭甚至能看見星光,蘇簡安下床走到窗邊,腦海中浮出a市的夜色。
這個時候了,陸薄言應該回家睡覺了吧?
這一天他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開始叫律師擬寫離婚協議了?回家突然發現她不在,他會不會有一點點不習慣?
“陸薄言,”蘇簡安望著星空流出眼淚,“我怎麼會這麼想你呢?”
她倔強的拭去淚水,拉好窗簾躺到床上,還是睡不著。
她想回家,回那個有陸薄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