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薄言說,“下午之前我必須要趕到z市。”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等了。
“那這樣吧——”汪楊隻好曲線救國,“你先坐航空公司的班機去c市。c市距離z市隻有兩百多公裡,到了c市後,再換車去z市,再到三清鎮。但z市現在台風很大,有一定的危險性,你要考慮考慮。”
根本不用考慮,陸薄言掛了電話就讓秘書替他買了一個小時後飛c市的航班,讓錢叔送他去機場。
路上,他突然想起通訊的問題,刮台風的話,整個z市的通訊應該都會受到影響,他試著撥了一下蘇簡安的電話,果然,無法接通。
陸薄言蹙起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少爺,你也不用太擔心。”錢叔說,“台風天氣,通訊暫時被影響是很正常的。到了三清鎮,你直接去找少夫人就好了。”
陸薄言收回手機,到了機場才發現,汪楊和他同行。
“c市那邊的車子已經安排好了。”汪楊說,“我跟你一起去,給你當司機。”
汪楊覺得神奇。
他是陸薄言的私人飛機師,平時陸薄言要出差或者要去哪裡,他都會提前接到通知去準備航線的相關事宜,隻有兩次臨時被通知需要飛行。
上一次是陸薄言在美國出差,但蘇簡安在國內出了事,他放下上億的合作匆忙趕回來。而這一次,還是蘇簡安,但天氣惡劣,他不能給他開飛機,隻能給他開車了。
a市飛c市,航程一共是三個半小時。
出了機場,c市也正在下雨,汪楊查了查天氣,告訴陸薄言:“z市還在刮台風。”
陸薄言隻是問:“你叫人準備的車子呢?”
汪楊拉開一輛路虎的車門,陸薄言坐上去後,他也坐上駕駛座,車子開下機場高速,朝著z市疾馳而去。
出了c市靠近z市,雨勢漸漸大起來,汪楊不得已把雨刷也開大,為了安全起見也放慢了車速。
陸薄言坐在後座,一直望著車窗外。
雨下得太大了,望出去其實什麼也看不見,隻有白茫茫的雨霧,還有雨水敲打車窗的啪啪聲。
雨聲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音,像是要把車內的人也和世界隔絕一樣。
陸薄言莫名的覺得煩躁:“汪楊,開快點。”
“限速,不能更快了。”汪楊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方向盤,“而且快起來的話,太危險。”
陸薄言的眉頭蹙得更深,突然覺得有一股什麼嚴嚴實實的堵在了心口上,他的手不自覺的按住胸口,然後手機就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
也許是車廂裡太空曠安靜,手機鈴聲顯得格外的急促,像極了一道催命的音符。
陸薄言接通電話,沈越川顫抖的聲音傳來:“薄言,出事了。”
那股嚴嚴實實的堵在心口上的東西,遽然重重的擊中了陸薄言的心臟,他的耳膜隔絕了外界的所有雜音,隻有沈越川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擴大,無限擴大——
“簡安在三清鎮出事了。”
原來,這場台風的中心地帶,就是三清鎮。
台風即將要來臨時,有人報警稱在一座山上發現一名女死者,十七八歲的少女,被強占後又被殺,死狀慘烈。
聽過報警人的描述後,警方確認是他們這幾天一直在找的凶手又犯案了,但閆隊長和刑隊長都帶著各自的隊員在外麵做事,警局裡除了幾名民警,就隻有蘇簡安這個千裡迢迢從a市趕過來的法醫了。
案發後法醫是必須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蘇簡安收拾了東西就要民警帶她上山。
民警看了看天氣:“台風就要來了,不如……我們等台風停了再去吧。”
“不行。”蘇簡安說,“等一下一定會下雨。大雨一衝刷,現場就會遭到破壞,會導致我們流失很多重要證據。之前案發我沒辦法第一時間去現場,這次趕過去,肯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民警隻好把蘇簡安帶上山了,但看見地上的女死者後,民警遛走了,理由是這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內,而且台風很快就要來了,在山上逗留很危險。
就這樣,蘇簡安被留在了山上,和一個女死者呆在一起。
一個小時後,台風漸漸刮起來,雨也越下越大,刑隊和閆隊帶著隊員們回來,才知道蘇簡安還在山上。
“糟了!”刑隊是本地人,最了解不過那座山,“那可不是什麼旅遊山,而是一座荒山!下山的路彎彎曲曲,到處分布著通往更深的地方去的支路,洛小姐要是走錯了的話……”
“最糟的不是這個。”另一名隊員說,“下雨後山路會很滑,洛小姐有可能會出意外。”
閆隊長忙打蘇簡安的手機,無法接通,他急了:“刑隊,能不能給我們派兩個熟悉山上地形的民警,我們上去找人。”
“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刑隊說,“我們對那座山都很熟,我一個隊員帶你一個隊員,分頭從不同入口上去,保持聯係。”
十幾個人剛剛出門,強力的台風就刮了過來,整個小鎮上的房子門窗緊閉,大街上空無一人,枝乾稍小的樹木都被大風吹彎了腰。
閆隊他們根本走不出去,更彆提上山找人了。
“閆隊,怎麼辦?”小影差點急哭了,“簡安肯定還沒來得及下山。”
閆隊看著白茫茫的雨霧和大風,勉強保持著冷靜:“快給少愷打電話,讓他通知簡安的哥哥,還有陸薄言。我們向上麵請求協助。”
可風雨實在是太大,上麵派什麼設備和人力過來都沒有用,閆隊他們也隻能被堵在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