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仗著他長得高麼?
想著,蘇簡安無意間對上沈越川和劉嬸他們略顯曖|昧的目光,她低下頭掩飾雙頰的發熱,“嘭”一聲拉上了車門。
陸薄言從另一邊上車,錢叔隨即發動車子:“回家咯。”
蘇簡安和錢叔的接觸不算少,以往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白色的手套,永遠是一副專業司機的樣子,照理說,他應該知道不能這樣歡呼。
但從錢叔的聲音裡聽得出來,他很高興——是因為她回家了嗎?
唔,她要找個機會偷偷告訴錢叔,她也很高興。
醫院到家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十點多,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鐵藝鏤花大門前,門內是蘇簡安再熟悉不過的四層彆墅,外麵花園的鮮花開得比她離開時更加鮮豔。
她看著每一個熟悉的角落,感覺像離開故鄉很久的人終於再度踏上故土,心裡五味雜陳。、
但那抹喜悅是明顯的。
這一次回來,她再也不要離開了。
陸薄言拉開車門:“下來吧。”
蘇簡安點點頭,搭上陸薄言的手,左腳先落地,慢慢的下去。
大門打開,錢叔把車開進車庫,蘇簡安這才發現徐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拄著精致的手拐,清瘦高挑的身軀,剪裁得體的西裝,舉止之間一股子英倫紳士的味道:“少夫人,歡迎回家。”
蘇簡安笑了笑,和陸薄言一起進門。
第一次,她以為自己隻是搬來這裡住兩年。而現在,這裡已經是她的家。
她回家了。
家裡的一切還是和她離開時一樣,李嬸她們自然而然的和她打招呼,給她和陸薄言倒水,好像他們不過是出了趟遠門回來,半個月前的僵硬爭吵並沒有發生過。
喝了李嬸做的檸檬水,蘇簡安又把杯子放回去,和陸薄言說:“我想回房間。”
二樓,雖然不高,但一級一級的階梯夠蘇簡安受傷的腿受的了,陸薄言問:“我抱你?”
“不用!”蘇簡安幾乎是慌忙拒絕的,“我,我自己可以!”又不是在醫院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現在在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寧願一瘸一拐的上去!
陸薄言居然也沒有強迫她,隻是跟在她身後。
平時一分鐘跑上二樓,這次蘇簡安整整用了四分鐘才能推開房門,也是這一刹那,她愣住了,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陸薄言也沒想到徐伯沒讓人收拾房間,愣怔一秒就要搶到蘇簡安前麵:“你先去客廳。”
“等一下!”蘇簡安的反應前所未有的快,迅速的攔住了陸薄言,“那些東西……是你的嗎?”
她的床有些淩亂,她離開時明明整理好了被子和枕頭的,更可疑的是床上放著西裝領帶,還有幾套男式睡衣,床頭櫃上還有一盒煙和打火機,床前放著一雙男士拖鞋。
除了陸薄言,她猜不出來這些東西還能是誰的。
陸薄言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是我的。”
“你……”蘇簡安這才徹底相信了蘇亦承的話,“我走後,你真的都在這裡睡的啊?”
這個時候否認已經沒什麼意義了,陸薄言歎了口氣:“我在自己房間睡不著。”
蘇簡安仔細琢磨陸薄言每個字的語氣,仿佛看到了她走後陸薄言的每一天——
很晚才回來,疲憊的倒在她的床上緩緩睡著,隔天醒來時他也許會對著陌生的房間茫然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房間,而她已經離開了。
那個時候,她在距離a市幾千公裡的小鎮,為了案子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可閒下來時,她也不好過,也會對著招待所白茫茫的牆壁胡思亂想。
明明不想,可他們確是互相折磨了好幾天。
蘇簡安突然投入陸薄言懷裡:“陸薄言,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好不好?”
陸薄言怔了怔,整個人似乎都僵硬了一下,但懷裡的人真真實實。
他心裡仿佛有什麼爆裂開來,無法言說,化成一股手上的力量讓他緊緊的摟住蘇簡安:“嗯。”
“萬一還是吵了怎麼辦?”蘇簡安問,“誰負責道歉?”
陸薄言揚了揚唇角:“這個你負責比較合適?”
“少來!”蘇簡安想了想,“一人一次!”
她和陸薄言都還算是理智的人,如果真的因為什麼事吵架了,那肯定是分不出誰對誰錯的,輪到誰誰道歉比較合適。
至於另一個人,負責接受道歉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