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大概真是鬼迷心竅了,饒是如此,也還是不後悔。
洛小夕翻了個身,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拿過來一看,果然是蘇亦承。
“喂?”她悶聲接通電話。
蘇亦承第一時間聽出洛小夕的聲音不對勁:“有事?”
“……”洛小夕用力的抓了抓手機,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問道:“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找我爸?”
聽筒裡傳來蘇亦承低低的笑聲:“著急了?”
“……”洛小夕咬著唇,就是不讓自己承認。
“過一段時間好不好?”蘇亦承說,“這段時間我有點事。”
“什麼事啊?”洛小夕隨口問。
蘇亦承卻沉默了片刻才說:“以後我會跟你說的。”
哎喂,還真的和她有關?
洛小夕好奇得心癢癢,但蘇亦承她太了解了,做好的計劃絕不會再改變。他說了過一段時間才能告訴,就要過一段時間。
如果她著急知道,隻能像昨天那樣逼他了。
但代價,也要像昨天那麼大。
最終,洛小夕選擇讓生活保持一點懸念:“好吧!”
她轉而和蘇亦承閒扯起了其他的,蘇亦承居然也不嫌棄她無聊,陪著她東拉西扯。
和她們相比,蘇簡安忙得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王洪的出現越來越多的疑點,東子的嫌疑越來越大,可康瑞城給東子請了律師,東子本人也非常狡猾,他們找不到能一錘定音抓人的證據,隻能看著東子在外麵逍遙,而他們在局裡埋頭苦乾。
明明是大周末,整組人卻還是加班到深夜。
隻有江少愷一個人熱情高漲半聲苦也不叫,去喝水的時候蘇簡安問他為什麼,他說:“死者和活人,我選擇死者。”
蘇簡安秒懂,肯定是江少愷又被要求和周琦藍約會了。工作,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逃避約會的借口。
但她不懂的是:“接觸一下女孩子不是挺好的嗎?你總不能以後也娶死者當妻子吧?”
江少愷差點崩潰:“蘇簡安,你沒有好聽一點的比喻嗎?”
蘇簡安聳聳肩,洗乾淨水杯放回座位上:“我先下班了。”
今天沒有收到康瑞城送來的東西,她終於鬆了口氣,以為康瑞城終於沒興趣了,卻不料一走出辦公室就碰見了他。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看起來英氣逼人,唇間銜著一根名貴的香煙,立體分明的五官掩在煙霧後,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氣和危險。
邪肆,這個詞,是用來形容這個男人的。
蘇簡安下意識的想繞路走,康瑞城卻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走上來擋住她的路:“你有這麼怕我嗎?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們不熟。”蘇簡安冷聲說。
“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康瑞城絲毫不在意蘇簡安的冷淡,“怎麼樣,跟我走一趟?”
“你不要忘了,這裡是警察局。”蘇簡安後退一步離康瑞城遠了點,“不管你是什麼人,這兒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離我遠點!”
康瑞城微微眯了眯眼睛,端詳著蘇簡安:“從前也有一個女人這樣警告過我。幾年後,她死了。”
“你在恐嚇我?”蘇簡安突然不怕了,坦然看著康瑞城。她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憑什麼怕一個流|氓地痞?
“我不是在恐嚇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最好聽我的話。”康瑞城驀地逼近蘇簡安,“我康瑞城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隻有我叫你離我遠點的份!”
那種冰冷的恐懼又從蘇簡安的心底滋生出來,她對上康瑞城的視線,涼如毒蛇的信子,陰森可怖,讓人不由自主的發顫。
“要怪,就怪你嫁的人姓陸。”康瑞城冷冷的說,“全天下,我最恨姓陸的人!”
蘇簡安幾乎忍不住罵人的衝動。
全天下姓陸的人何其多?康瑞城恨得過來?他不會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吧?
她乾脆的繞過康瑞城往警局門口走去,身後傳來康瑞城涼涼的聲音:“記住,總有一天,你會變成我的。”
蘇簡安不予理會,但心裡那股恐懼卻在膨脹,她加快步伐,一出警察局就用跑的。
錢叔見蘇簡安匆匆忙忙,也忙忙下車:“少夫人,怎麼了?”
“沒事。”蘇簡安見到錢叔就安心了,拉開車門坐上去,“我們回家吧,快點。”
現在,隻有家能讓他感覺到安全。
到家洗完澡,時間已經接近隔天的淩晨,蘇簡安算了算時差,不忙的話,陸薄言應該已經休息了。
正想著,她擱在枕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陸薄言!
蘇簡安心底的不安瞬間煙消雲散,她第一時間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陸薄言熟悉的聲音:“下班了?”
“嗯,剛回來。”蘇簡安趴到陸薄言的枕頭上,悶聲問,“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陸薄言還是第一次聽到蘇簡安這麼直接的問他。
蘇簡安咬了咬唇,低聲說:“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