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昏昏沉沉之際,也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沒有,隻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越來越濃,睜開眼睛,果然是陸薄言。
他應該是剛回來才洗過澡,正準備睡覺,見她睜開眼睛,錯愕了半秒:“吵到你了?”
蘇簡安搖搖頭:“幾點了?”
陸薄言的手越過蘇簡安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一點。”
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手肘不經意間碰到蘇簡安的額頭,蘇簡安“嘶”了聲,他蹙著眉撥開她的頭發,看見光潔的額角上一塊怵目驚心的淤青。
神色當即沉下去:“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被他碰到,蘇簡安這一天都心神不寧的,都要遺忘這個小傷口了,支支吾吾,見陸薄言目光越來越冷,隻好實話實說:“下午遇難工人的家屬去停屍房認屍……”
陸薄言已經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長指撫過她的傷口:“是不是很痛?”
“還好。”蘇簡安摸了摸額角,“當時江少愷拉了我一把,她的包隻是從我臉上擦過去了,意外磕到了額頭而已,又沒有流血。”
陸薄言下樓去拿了醫藥箱,找到一支祛瘀的噴霧,捂住蘇簡安的眼睛往她的傷口上噴藥。
雖然沒有流血,但傷口還是被金屬擦破了皮,噴霧一噴上來,舒服的清涼和刺痛感就一起襲來,蘇簡安咬著牙愣是連哼都不哼一聲,隻是用手護著傷口。
陸薄言放好醫藥箱重新躺回床上,見蘇簡安孩子似的捂著傷口,拿開她的手,也用哄孩子的方式哄她——往她的傷口上吹了一口氣。
蘇簡安心頭一暖,刺痛感奇跡般消失了,鑽進他懷裡:“不痛了!”
“簡安,”寂靜中,陸薄言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對不起。”
蘇簡安不解的眨巴一下眼睛:“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摸了摸傷口,“是我去見家屬的,又不關你事。”
陸薄言想說什麼,卻被蘇簡安打斷且轉移了話題,她問:“事情怎麼樣了?”
“警方還在調查事故原因。”頓了頓,陸薄言抱緊蘇簡安,“不早了,睡吧。”
蘇簡安想到明天陸薄言還有大把的事情要處理,“嗯”了聲,環住他的腰閉上眼睛,不一會就陷入了沉睡。
就如江少愷所說,現在她能做的,隻有陪在陸薄言身邊。
不管發生什麼,都永遠這樣陪在他身邊。
陸薄言好像知道蘇簡安在想什麼一樣,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卻遲遲沒有閉上眼睛。
夜色中,他的深邃的雙眸冷沉又銳利,像充滿未知危險的深潭。
先是暗中舉報,接著製造事故,康瑞城給了他這麼多“驚喜”,他不送個回禮,怎麼對得起康瑞城的熱情?
市中心某夜總會——
“行動!”
閆隊一聲令下,“嘭”的一聲,某包間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穿著便一裡麵卻套著防彈衣的警察井然有序的包圍了包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裡麵的人:“都彆動!”
包間裡的人全都愣住,正在交易的兩人手上還拿著“貨物”,閆隊的槍口對準他們的腦袋,他們也隻能僵硬的保持著這個動作。
人證物證俱全,時間把握得非常好。
閆隊滿意的示意手下把人銬上,一行涉案人員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統統被帶出夜總會,警車很快駛離這一片燈火酒綠。
停在夜總會對麵的一輛轎車看完這一出好戲,也緩緩發動,朝著城東的某彆墅區開去。
“七哥,”阿光邊開車邊問,“康瑞城要是知道我們破壞了他這麼大一單生意,會不會報複?”
穆司爵非常目中無人的冷哼了一聲:“就怕康瑞城沒膽子報複。”
阿光:“……”七哥,你這是輕視對手,赤|裸|裸的輕敵啊!
回到彆墅,許佑寧還翹著腿在客廳看電視,一見穆司爵回來就衝上去:“你們乾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帶我?”
穆司爵淡淡的瞥了許佑寧一眼,脫下外套扔給她:“女孩子家,少摻和這種事。”
“女孩子家就要給你當傭人嗎?!”
許佑寧作勢就要把外套給穆司爵扔回去,穆司爵一個冷冷的眼風掃過來,她瑟縮了一下,扔的動作很沒骨氣的改為了整理,乖乖把他的大衣掛到手臂上。
阿光眼觀鼻鼻觀心,低頭道:“七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穆司爵“嗯”了聲,阿光就一陣風似的從彆墅消失了。
許佑寧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轉過身朝樓梯走去:“我也去睡覺了。七哥,晚安。”
還來不及邁出第二步,突然被人揪住了後衣領,她回過頭瞪著穆司爵:“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你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