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她隻帶走了陸薄言送她的十四件禮物,小行李箱也隻裝得下這些東西。至於衣服什麼的,到了蘇亦承這裡可以用洛小夕的。
方方麵麵她都考慮到了,也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會黑暗有難熬。
卻沒想到,會難熬至此。
自從和陸薄言結婚後,她就沒有再領略過夜晚的黑暗與漫長了,夜夜在陸薄言懷裡安睡,總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此刻,她一個人抱著一個略顯幼稚的布娃|娃,寂靜黑暗無聲的將她淹沒,沒有陸薄言堅實溫暖的胸膛,也聞不到他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理所當然的失眠了。
長夜漫漫,越是躺在床上熬著肯定就越煎熬,蘇簡安掀開被子下床,找到了陸薄言親手編的那個平安符。
她不擅長手工,所以不知道編這樣一個東西難不難。
但是想到陸薄言微微低著頭,用那雙在商場上翻雲覆雨、掌握著生殺大權的手,為她編織一個平凡普通的小玩意,唇角就不自覺的浮出一抹幸福的笑。
可心裡越覺得幸福,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空虛落寞——剛才陸薄言痛心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又清晰的浮在她的眼前。
她說了那番話,他會不會真的相信她出|軌了,一怒之下來拿走協議書簽字?
蘇簡安等著這件事發生,又害怕極了這件事真的會發生。
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坐到地毯上,猶如一個迷途的羔羊,全然不知道未來會把她宰割成什麼樣……
……
第二天。
蘇簡安一在餐桌前坐下,蘇亦承就皺起眉:“沒休息好?”
她的臉色很差,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蘇簡安淡淡的置之一笑,接過蘇亦承遞來的牛奶喝了一口:“中午補個覺就好了。”說著,蹙起眉放下牛奶,“哥,你換牛奶了嗎?味道怎麼跟之前的不一樣?”
她沒記錯的話,蘇亦承隻喝某個進口品牌的牛奶,可今天卻覺得牛奶裡的奶腥味重了很多,不像是那個品牌的出產的牛奶。
“沒換。”蘇亦承也沒有多想,調侃道,“可能你味覺也沒休息好。”
蘇簡安:“……”
早餐後,蘇簡安說要去上班,她請的長假今天結束了。
“你確定不要在家多休息兩天?”蘇亦承很懷疑她這個狀態能不能好好工作。
“呆在家休息,隻會越休息越糟糕。”蘇簡安拎起包,“還是去上班吧。”不管是警局的案子,還是陸薄言父親的舊案,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的白天不像夜晚那麼難熬。
蘇亦承不放心蘇簡安開車,親自送她到警察局。
半個月沒來而已,再踏進警局,蘇簡安已經有了物是人非的錯覺——上次她踏進這裡,她和陸薄言還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而現在,往日和善可親的同事,不約而同的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漸漸的,蘇簡安感覺不對勁。
彆人不知道,但局裡誰不知道她和江少愷隻是朋友?就算她們都信了報道上說的事情,看她的眼神也不該是這種又同情又鄙夷的。
路過小影她們的辦公區時,小影拉住蘇簡安問:“簡安,你真的要跟陸先生離婚嗎?”
蘇簡安整個人懵住,愣怔中,小影已經打開一個網頁,她看到了今天的娛樂頭條——
《陸薄言蘇簡安被曝離婚,因蘇簡安出|軌證據曝光,昔日夫妻疑已鬨翻》。
所謂的“出|軌證據”,是陸氏集團出事那幾天,蘇簡安從後門離開警局卻依然被記者圍堵,江少愷出來替她解圍的照片。
當時江少愷怒氣衝衝,護著她退回警察局,媒體的拍照角度抓得非常刁鑽,不但將他們拍得格外親密,更清楚的拍到了江少愷臉上交織的薄怒和擔心,很容易讓人誤會。
報道稱,酒店方麵拒絕再透露任何消息,但是根據蘇簡安在警局內部的同事稱,她在警局做任何事幾乎都會和江少愷一起,兩人一起進警局工作,一起吃飯,一起出現場,一起破案,初時很多人以為就算現在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將來也一定會有一天走到一起。
另外記者還曝光了江少愷的beijing,江氏集團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在富二代的圈子裡,江少愷雖然低調,但他的身價不可估量。
江少愷傲人的身價beijing,無緣無故成了坐實蘇簡安出|軌的證據,新聞的評論區一片罵聲。
“這女的一開始肯定把江大少爺當成備胎呢,陸薄言肯定比江少愷有錢的呀,所以她拋棄備胎和陸薄言結婚了。但最近陸薄言不行了,果斷把備胎轉正繼續當豪門太太。嗬嗬,心機婊。”
“我就說此女隻是表麵清純!”
“哈,這樣的人有自知之明離開陸薄言也好。陸先生是我們若曦的,哼哼!”
……
“簡安,彆人不知道你和江少愷,我們再清楚不過了。”小影說,“你為什麼不澄清,讓這種報道在網絡上散播?”
蘇簡安笑了笑,關閉網頁:“沒必要了。”
這些新聞她能看到,陸薄言自然也能看到。
之後,他至少會對她和江少愷起疑吧?
這剛好是她想要的,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激怒陸薄言,否則他是不會在協議書上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