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的雙眸果然燃起了怒火,但不出兩秒鐘的時間,他就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化為冷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你要麼跟我去醫院,要麼跟我回家!”
絕對不行——腦海裡有聲音警告蘇簡安,不管去哪裡,今天隻要跟著陸薄言邁出這個門,她就前功儘棄了。
“我哪裡都不會跟你去!陸薄言,你放開我!”
蘇簡安就像突然失控的動物,不管不顧的劇烈掙紮,手腕不一會就被摩擦得發紅。
她賭陸薄言會心疼。
陸薄言果然蹙起眉,看似生氣,實際上更多的是心疼,鬆開她,低吼:“蘇簡安!”
蘇簡安連忙後退,指著大門命令陸薄言:“既然不是來簽字的,你馬上出去!”
“……”
蘇亦承淺眠,早就聽到外麵的動靜了,隻是沒換衣服不方便出來,這時終於穿戴整齊,一推開房門就看見蘇簡安和陸薄言針尖對麥芒的對峙著,一個勢在必得,一個視對方如洪水猛獸,誰都不願意退一步。
他不得不端出兄長的架子來震懾:“一大早鬨什麼鬨!”
蘇簡安往房間退:“哥,你讓他把協議書帶走簽字,我不會跟他回去的!”說完閃身回房,“哢噠”一聲迅速反鎖了房門。
陸薄言的臉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蘇亦承怕他真的會砸門強行帶走蘇簡安,忙示意他進書房。
蘇亦承不確定陸薄言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試探性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賴床,這麼早把她吵醒,不衝你發脾氣才怪。”
陸薄言神色冷肅:“簡安可能懷孕了。”
蘇亦承扶額,昨天他還指望蘇簡安不要露出什麼破綻,她果然讓他失望了。
陸薄言看蘇亦承這反應,眯了眯眼:“你早就知道了?”
“冷靜。”蘇亦承說,“我昨天早上開始懷疑的,至於簡安……她昨天晚上才察覺的。”
陸薄言轉身就要出去:“她今天必須跟我回家。”
“等等。”蘇亦承叫住陸薄言,“她自己估計也正亂著,給她一天時間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我也會勸勸她,也許想通了,明天她會自己回家。”
“……”陸薄言的目光裡儘是懷疑,明顯不放心。
蘇亦承隻好又說:“我替你看著她。你有時間在這裡跟她糾纏,不如回去查清楚她到底瞞著你什麼。”
彆的不相信,但陸薄言還是相信蘇亦承會照顧好蘇簡安的,點點頭,離開蘇亦承的公寓。
蘇亦承鬆了口氣,去敲蘇簡安的房門,蘇簡安也許擔心是陸薄言,一點聲也不出,他隻好說:“是我,陸薄言已經走了。”
房門這才打開,蘇簡安冒出一個頭來,沒看見陸薄言才放心的出來,雙手不安的絞在一起:“哥,我可能露餡了。”
蘇亦承拍拍她的頭:“你昨天就露餡了!”頓了頓,問,“結果怎麼樣?”
蘇簡安抿著唇點了點頭。
蘇亦承歎了口氣:“我幫你爭取了一天。明天陸薄言再來,你不可能再躲回房間了,想想該怎麼辦吧。”
蘇簡安一度感到茫然,搖搖頭:“我不知道。”
“簡安,”蘇亦承站在蘇簡安的立場替她著想,“我不知道你到底瞞著我們在做什麼,但現在情況特殊,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把事情告訴薄言。你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肯定知道。”
蘇簡安搖搖頭:“不能那樣。”
一旦她和陸薄言這個婚沒有離成,康瑞城會做出什麼來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比芳汀花園的坍塌事故更加瘋狂。
陸氏剛剛遭受重創,尚在恢複期,這個時候絕對經受不起任何打擊。
“不這樣做,你就隻能被薄言強行帶回去。”蘇亦承說,“你了解他,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讓你再鬨下去了。”
“我想彆的辦法。”蘇簡安抱著頭,自言自語道,“一定還有彆的辦法的。”
蘇亦承的眉頭漸漸的蹙起。
情況已經特殊到這個地步,蘇簡安卻還是寧願絞儘腦汁的另尋方法,也不願意和陸薄言坦白。
威脅她的人,絕不是陸薄言的愛慕者、或者陸薄言在商場上的對手這樣的泛泛之輩。
到底是誰?
不等蘇亦承想出一個人選,蘇簡安就突然抬起頭:“哥,芸芸是不是在第八人民醫院實習?”
蘇亦承點點頭:“是。”
“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蘇簡安分外的急切。
蘇亦承對蘇簡安一向是有求必應,現在卻不敢輕易答應她:“你要乾什麼?”
“我想到辦法了。”蘇簡安說,“但是需要你和芸芸配合我。”
蘇亦承調出蕭芸芸的號碼發給蘇簡安,從她和蕭芸芸的對話中,他隱約猜出了蘇簡安所謂的“辦法”。
瘋狂,而又決絕。
陸薄言知道後,怕是會對蘇簡安徹底絕望,對她的信任也將蕩然無存。
可蘇簡安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堅持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