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沈越川頓時徹底清醒,不忘先安撫蘇簡安,“你不要急,我馬上聯係醫生,你回房間看著他。”
蘇簡安跑回房間,才發現陸薄言一直扣著她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了被子外麵,他的眉頭深深的蹙著,模模糊糊的叫著她的名字:
“簡安……簡安……”
蘇簡安試著握|住陸薄言的手,他就像受到驚嚇的孩子終於得到安撫一樣,緊蹙的眉頭漸漸舒開,抓著她的手,力道比剛才還要大幾分。
沈越川打完電話過來主臥,見狀歎了口氣:“下午他就回來了,回來後一直發燒,我和徐伯想叫車過來把他送到醫院,但沒辦法,醫生才剛碰到他,他就醒了。”
蘇簡安說:“他一直都不喜歡彆人碰他。”
“是啊。”沈越川笑了笑,“他隻喜歡你。”
“……”
正當蘇簡安沉默的時候,有人進來了,她下意識的看過去,居然是醫生和護士。
“進來吧。”蘇亦承邊招呼醫生邊和蘇簡安解釋,“我怕他半夜熬不住,下午沒讓他們回去,安排在一樓休息。”
來了兩個護士,都還很年輕,大概是對蘇簡安這個近日在網絡上被噴得體無完膚的女人很感興趣,她們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蘇簡安,直到帶領她們的醫生喝了聲:“過來幫忙。”
傍晚的時候醫生護士也曾試圖把陸薄言抬下去,但剛掀開被子他就突然睜開眼睛,結果人沒抬成,他們倒是被嚇得半死。
護士還有些後怕:“趙醫生,陸先生他會不會……”
“他不會醒。”蘇簡安握緊陸薄言的手,朝醫生護士笑了笑,“麻煩你們了。”
蘇簡安掀開被子,和沈越川合力扶起陸薄言,兩個醫生過來幫忙,把陸薄言抬上了擔架。
這麼大的動靜,也隻是讓陸薄言皺了皺眉:“簡安……”像是在找蘇簡安。
“我在這兒。”蘇簡安拿了件長外套蓋到陸薄言身上,低聲在他耳邊說,“你發燒了,我們要送你去醫院。”
陸薄言就好像聽到了蘇簡安的話一樣,不掙紮也不再皺著眉,隻是把蘇簡安的手抓得緊緊的,一直到把他送上救護車他都沒有醒。
醫生很快給他輸液,車子劃破淩晨的寒風,朝著位於中環的私人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醫生首先給陸薄言做了檢查,確認他目前除了發燒之外沒有其他問題,另一名醫生叮囑蘇簡安:“這幾天陸先生特彆需要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隻挑最緊急的處理。另外不要讓他再私自離院回家了,否則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
“我知道了。”蘇簡安點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說:“不客氣。”
目送著醫生離開後,蘇簡安轉頭看著床上的陸薄言,手伸進被窩裡,找到他的右手。
沒記錯的話,他右手上也有傷。
拉出來一看,傷口倒是已經好了,隻是那一道道泛白的傷痕橫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上,有些怵目驚心。
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生氣,卻傷害自己。
現在婚已經離了,他甚至認為她做了天底下最殘忍的事情,可是連對她下手都舍不得,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
蘇簡安把陸薄言的手放進被窩裡,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沈越川走了進來。
“轉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沈越川說。
蘇簡安點點頭:“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沈越川很懷疑蘇簡安能不能熬得住:“你……”
“我可以。”蘇簡安說,“你明天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比我更需要休息,回去吧,這裡交給我。……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明天會在他醒過來之前走。”蘇簡安抿了抿唇,“你不要告訴他我回過家,更不要告訴他我在醫院陪過他。”
她和陸薄言已經回不到從前,讓他知道她做的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沈越川本來不想答應,但突然想到什麼,很爽快的說:“沒問題。”
說完,他瀟瀟灑灑的走人,蘇簡安錯過了他唇角噙著的淺笑。
嗬嗬,蘇簡安大概以為他既然答應了,就會也交代醫生護士什麼都不要說,他偏不交代!
再說了,他不信蘇簡安能熬到明天早上。
他敢打賭,不用再過多久蘇簡安就會趴在床邊睡著,睡著之後……她也真敢保證自己能醒來!
根據他前幾年的調查,蘇簡安是有機會就賴床賴到十點的人好嗎!
就算蘇簡安能醒得過來好了,但是……誰敢保證陸薄言不會醒得比她更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