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穆司爵想起一雙小鹿一般的眼睛,以及那種女孩子臉上少有的倔強不屈的表情。
他蒙住女孩的眼睛,吻下去……
最終,還是不行。
他猛地坐起來,臉上覆了層寒冰似的無情,遞出去一張支票:“出去。”
女孩以為是自己無法取|悅穆司爵,無辜的咬了咬唇,嬌裡嬌氣的蛇一樣纏上來:“七哥,再給人家一次機會……”
“滾!”冷冰冰的一個字,卻藏著警告和殺機,令人膽寒心驚。
女孩倒吸了口涼氣,連頭都不敢回,攥著支票迅速消失。
穆司爵望著有些淩亂的床,一怒之下,掃落床頭櫃上所有東西,心裡卻還是無法平靜。
按照計劃,他應該看著許佑寧被欺侮,任憑她怎麼求救,他都無動於衷。
如果事後許佑寧來質問他,他大可以回答,女孩子走這條路,就要做好這種準備。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無法接受,她混不久,不如早點回去火鍋店當服務員。
可是許佑寧真的被按住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高估了自己——mike碰到許佑寧的時候,他恨不得把mike千刀萬剮。
所以,最後一刻,他擋住了mike的手。
許佑寧逃過一劫,而他,不但計劃失敗,還失去了mike這條線,白白把這個渠道拱手讓給了康瑞城。
難道真的被阿光說對了,他喜歡許佑寧?
嗬,怎麼可能?他要女人,隨時能找到各方麵條件比許佑寧好上上百倍的,許佑寧一沒有女人味,二不算特彆漂亮性|感,哪裡值得他喜歡?
可如果不是喜歡,察覺到許佑寧有可能就是康瑞城派來的臥底時,他為什麼連辦公桌都掀了,卻始終沒有解決掉許佑寧的想法?
其實,他早就該發現許佑寧的身份的。
知道康瑞城在自己身邊安插臥底的時候,許佑寧剛好通過蘇簡安的介紹,到火鍋店上班。
許佑寧最初去的是火鍋店,和他的接觸並不多,再加上是和蘇簡安認識的人,所以潛意識裡,他已經把許佑寧排除在外了。
前段時間蘇簡安突然提出和陸薄言離婚,不僅是陸薄言,連他都察覺到事情不像媒體報道的那麼簡單,不久後,果然發現有人在翻查多年前他給陸薄言提供渠道,讓陸薄言解決資金難題的資料。
這些資料存在他的電腦裡,許佑寧複製得很乾淨,如果不是他查出這些資料被複製的時間完全和許佑寧某次進他辦公室的時間吻合,他甚至還想把這件事告訴許佑寧,讓她留意一下最近誰和外界的聯係比較頻繁。
沒想到,她就是他身邊的偽裝者。
如果是彆人,他第一時間就解決了。
可對許佑寧,他竟然束手無策。
夜還很漫長,在這裡耗下去,無疑又是一個無眠夜,穆司爵索性回老宅。
爺爺走後,他的父母也相繼離開了這個世界,現在的穆家老宅,除了從小照顧穆司爵長大的周姨,已經沒有誰長住了,就連穆司爵都很少回來。
這次回來他忘了帶鑰匙,隻好敲門,古老的騎樓內傳來周姨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呀?”
“周姨,是我。”
周姨忙忙打開門,詫異的看著穆司爵,叫他的小名:“小七。”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晚跑回來,隻是拍拍他衣袖上蹭到的水珠,“吃過晚飯沒有?給你煮碗麵當宵夜?”
一碗小麵很快就煮好,周姨端出來的時候正騰騰的冒著熱氣,等到穆司爵吃得差不多了,周姨才開口:“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自從父母走後,穆司爵就很少再回老宅了,但每次回來,不是受傷了就是有事,久而久之,周姨倒希望他逢年過節才回來,至少他不回來,就說明他沒事。
今天他突然三更半夜的跑回來,一定是有什麼事。
穆司爵吃掉最後一口麵:“想你了,所以回來看看。”
“這麼年輕的後生,三更半夜的想我這個老太婆,誰信呐?”周姨笑了笑,“不說算了,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不過有一問題,你今天無論如何要回答我?”
“嗯。”
“有鐘意的姑娘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穆司爵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周姨,這有什麼好問的?”
“其他的才沒什麼好問呢!”周姨說,“我很快就要去見你爸媽和穆老先生了,你的終生大事沒有解決,我下去了怎麼交代?”
穆司爵假裝沒有聽見,筷子一擱,逃似的上樓。
周姨不死心,扶著樓梯扶手追問:“這麼大人了,喜歡的姑娘總該有了吧?”
穆司爵停下腳步,回過頭,並不否認周姨的話,周姨頓時喜笑顏開:“是誰啊?”
穆司爵笑了笑:“你啊。”
周姨氣得差點岔氣,穆司爵果斷回房間,關上房門悶聲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