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燈重新亮起,司儀再次出現在舞台上,打開話筒就是一句“哇”,“剛才蘇總的求婚真是出乎意料又甜蜜。”接下來,司儀示意音響師放音樂,華爾茲的舞曲悠揚響起。
也許是剛才受了蘇亦承的感染,男士們紛紛向自己的女伴邀舞,一對接著一對滿臉幸福的男女在人群中間翩翩起舞,蘇亦承也被洛小夕拖下去了,他們毫無疑問是最惹眼的那對,相機對著他們不停的拍攝。
蘇簡安不能跳舞,拉著陸薄言站到旁邊,問他:“上次我哥找你出去,就是為了今天的事情吧?”剛才蕭芸芸突然跑過來說酒會現場的布置不對勁,她直覺是蘇亦承另有計劃,再聯想到那天陸薄言神神秘秘的語氣,當下就猜到了。
“他要定製戒指,找我幫個忙。”陸薄言說,“瞞著你是他的意思,小夕太了解你了,她怕你不小心露出馬腳,讓小夕提前察覺到什麼。”
蘇簡安笑了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生活妙不可言。”
陸薄言疑惑的挑了挑眉梢。
蘇簡安解釋道:“去年這個時候,我答應跟你結婚,但完全不敢想以後可以過得多幸福多快樂,小夕正在想辦法攪黃我哥和他當時的女朋友。”
那個時候,她和洛小夕都以為幸福遙不可及。
誰知道,那個時候她們已經接近幸福。
按照蘇簡安這麼說,生活確實妙不可言。
陸薄言圈住她的腰:“累不累,我們先回去?”
蘇簡安點點頭,正好華爾茲的舞曲結束,她朝著洛小夕招招手,洛小夕一臉甜蜜的蹦過來,蘇亦承無奈卻包容的跟在她身後。
蘇簡安故意問:“小夕,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嫂子了?”
洛小夕搖頭如撥浪鼓:“叫一聲讓我過過癮就好了,以後我們還是照舊吧。”
她和蘇簡安認識十年,一直都是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蘇簡安突然改口叫她嫂子,她怕自己要花上個十年八年才能適應。
蘇簡安也隻是開開玩笑,很有默契的和洛小夕擁抱了一下,說:“我先回家了。”
“嗯。”洛小夕知道蘇簡安懷孕後就變得嗜睡,也不強留她,“明後天有時間我再去看你。”
蘇亦承和陸薄言沒有那麼多話說,男人之間,一個眼神就足夠表達所有。
陸薄言牽著蘇簡安走出宴會廳,幫她穿好大衣,兩人正要離開的時候,不偏不倚的碰見從外麵晃回來的沈越川。
蘇簡安突然想到什麼:“越川,一會結束了,你幫我送芸芸回家。”
“我可以答應你。”沈越川彆有深意的瞟了眼宴會廳內,“但是我不一定有這個機會。”
蘇簡安順著沈越川的目光望進去,看見蕭芸芸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相談甚歡,正在想那個男人是誰的時候,沈越川冷不防的說:“秦魏的堂弟,和結婚前的秦魏一個德行。”
沈越川的語氣中難掩鄙夷,蘇簡安笑了笑:“那芸芸就交給你了,你負責把她帶回去。今天晚上她要是被拐走了,明天我會去找你的。”
“這樣……不好吧。”沈越川做人是很有原則的,他從來不破壞彆人泡妞,隻好向陸薄言投去求助的目光,陸薄言卻視若無睹。
也對,蘇簡安的意思就是陸薄言的意思,這個時候他跟上帝求助都沒用了。
蘇簡安拉著陸薄言離開,上了車才問:“我是不是嚇到越川了?”
陸薄言無謂的笑了笑:“這點事,不至於。”
沈越川十五歲的時候,從小生活的孤兒院籌集不到捐款,資金出現困難,他帶著幾個人跟街頭惡霸搶生意,在一個月裡賺了四萬美金,硬生生撐住了孤兒院的開銷。
後來他被二十幾個人圍著追,在小巷裡被堵住了所有路,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他的腦門上,他都沒有怕。
所以要嚇到沈越川,難度係數不低。
“其實我也沒必要嚇他。”蘇簡安說,“我總覺得,如果今天晚上芸芸真的被秦魏的堂弟拐走了,他不會視若無睹的。”
“為什麼這麼覺得?”陸薄言饒有興趣的看著蘇簡安,“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從來不會破壞彆人的好事。”
“直覺。”蘇簡安十分篤定的說,“如果被拐走的是彆人,越川可能不會管,但如果是芸芸,他不會不管。”
陸薄言挑了挑眉梢:“你是說越川喜歡芸芸?”
“不一定已經是喜歡了,但他會保護芸芸。這種保護欲發展下去,很容易就會變成喜歡的。”
陸薄言好整以暇的看著蘇簡安:“你怎麼看出來的?”
蘇簡安指了指她的眼睛:“用這裡看出來的。”
“這裡這麼好用?”陸薄言似笑非笑,“那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我喜歡你?”
蘇簡安“呃”了半晌,擠出一句:“當局者迷。”頓了頓,“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對自己沒有信心。”
陸薄言失笑,把蘇簡安抱過來:“以後你可以自信一點了,我愛你。”
蘇簡安抬起頭,對上陸薄言溫柔的目光,笑著吻了吻他的唇。
她會永遠記得這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