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沈越川接通電話,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你好。沈越川。”
蕭芸芸頓時沒了喝粥的心情,放在桌麵上的手握成拳頭,用目光哀求蘇簡安趕緊掛電話。
蘇簡安直接無視了蕭芸芸眸底的焦急,拿起手機:“越川,是我。”
沈越川第一時間聽出蘇簡安的聲音,意外了一下:“簡安?你找我什麼事?”
蘇簡安看向蕭芸芸,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說:“提醒你換藥啊。”
“轟隆——”
蕭芸芸隻覺得腦內一聲巨響,她的人生、她的整個世界,發生了八級大地震。
沈越川是多聰明的人,首先蘇簡安並不知道他受傷,哪怕知道,也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提醒他換藥。
而幫他換藥,是蕭芸芸的工作。
沈越川揚起唇角,片刻後才說:“沒人提醒,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千萬彆忘。”蘇簡安語氣肅然,“有人在這兒牽腸掛肚呢!”
蕭芸芸的國語雖然不怎麼好,但她也知道牽腸掛肚是什麼意思。
扯淡,她才不會牽掛沈越川呢!
想著,蕭芸芸站起來,劈手把蘇簡安的手機搶過來。
蘇簡安反應慢了,隻來得“哎”了一聲,手機已經易主到蕭芸芸手上。
蕭芸芸才不管這種行為有沒有禮貌,立刻就要掛了電話。
但在她的手指要戳上屏幕的前一秒,沈越川的聲音傳過來:“你把手機搶過來也好,我有話跟你說。”
“……”蕭芸芸風中淩亂,沈越川遠在市中心的陸氏集團,和丁亞山莊相隔著幾十公裡,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乾了什麼?
不等蕭芸芸從淩亂中回過神,沈越川已經接著說:“藥呢,我中午就換,你不用擔心。”
蕭芸芸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她擔心。
但是,剛才蘇簡安都已經出賣她了,她現在否認分明就是心虛啊!
想了想,蕭芸芸雲淡風輕的說:“身為病人,就應該這麼聽醫生的話!”言下之意,她隻是關心一般病人一樣關心沈越川,沒有其他意思。
沈越川“嘖”了聲:“你不想知道我找誰幫我換藥?”
“你要找誰幫你換藥?”頓了頓,蕭芸芸驚呼,“難道你可以把最新晉升成國民老公的那個男明星找過來?哎呀,如果是這樣,我不僅想知道,還很想過去看著你換藥呢!”
沈越川咬了咬牙:“死丫頭。”
蕭芸芸“哼”了一聲:“我要吃早餐,掛了。”
就在蕭芸芸要掛斷電話的前一秒,沈越川突然說:“那天,我聽見了。”
蕭芸芸收回要戳上屏幕的手,不明所以的問:“你聽見什麼了?”
“亦承和小夕的婚禮那天,你要被鐘略拖進電梯的時候。”沈越川不緊不慢,像在說一個雋永的故事般,“我聽見你叫我了。”
蕭芸芸閉上眼睛,內心的城牆說塌就塌。
那天,她從鐘略手裡救了酒店的服務員,自己卻成了鐘略的目標,被鐘略拖著去房間。
進電梯的時候,她確實喊了一聲:“沈越川!”
後來,沈越川就真的出現了。
當時她又怕又生氣,沒來得及想那麼多,後來也想過,當時沈越川是不是聽見她叫他了。
可是沈越川一直沒說什麼,她就當沈越川什麼都沒有聽到,否則按照沈越川的性格,早就來取笑她了。
現在沈越川告訴她,他聽到了?
蕭芸芸抬起頭,捂住眼睛,聲音裡透出絕望:“你可以忘記嗎?”
沈越川笑了一聲:“有點難度。”
“好,那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蕭芸芸放下手,睜開眼睛,一本正經的對著手機說,“當時參加婚禮的有幾百人,可是除了我表哥表嫂,我唯一熟悉的人隻有你。當時,我表哥表嫂都在外麵忙,也就是說,我唯一可以求救的人也隻有你。這樣一來,我會叫你的名字,是不是就不奇怪了?”
“聽起來很有道理。”頓了頓,沈越川話鋒一轉,“不過,邏輯不成立——當時你極度慌亂,不可能考慮得了這麼多。所以——你就是下意識的,在你的潛意識裡,隻有我能救你,你也隻相信我。”
蕭芸芸“啐”了一聲:“沈越川,你還能更自戀一點嗎?”
沈越川說:“我不是自戀,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說完,沈越川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