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裡,分明有心碎的頻率。
司機多多少少明白了,這個女孩剛才在電話裡跟他媽媽說的,沒有一句不是違心話,但他終歸隻是一個陌生人,不好問太多,隻能默默的把蕭芸芸送到醫院。
一路上,蕭芸芸緊緊抿著唇,無論如何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逼著自己拿出麵臨大手術時的冷靜和自製力,硬生生的把那股心如刀剜的感覺壓下去。
她很難過。
就好像被人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同時又有什麼用力的鑿擊著她的心臟,她不但呼吸不過來,心臟更是被撞|擊得搖搖欲墜。
可是她不能讓自己沉溺在這種感覺裡,她必須要儘快抽身出來,否則她無法瞞過蘇韻錦和沈越川的眼睛。
現下,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隻有蘇韻錦會照顧到她的感受,短時間內不會把沈越川是她哥哥的事情告訴她吧。
她至少還有一點時間去徹底消化這個事實,然後在沈越川的身份揭曉的那一刻,裝出意外但是驚喜的樣子。
到了醫院,蕭芸芸首先去了一趟衛生間,用清水狠狠洗了個臉,又從包包裡找出化妝品,用遮瑕筆掩蓋她一|夜未眠的痕跡。
確定自己已經找不出任何漏洞了,蕭芸芸換上乾淨整潔的白大褂,開始一天的工作。
也許真的是在醫學院訓練出了專業素質,麵對病人和各種疾病的時候,蕭芸芸能做到忘卻私事,忘記所有的痛苦和隱忍,也忘記沈越川。
所以下班的時候,蕭芸芸主動提出和值夜班的同事換班。
“夜班”這兩個字就像一個魔咒,對每個醫生護士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有人願意換班,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同事意外的問蕭芸芸:“你為什麼要跟我換班,沒事吧?”
“我今天沒事,但是明天有事。”蕭芸芸隨便找了個借口,“可是我明天又不能休息,隻能和你換班了。”
“哎喲,明天有什麼事啊?”年輕的同事故作曖|昧的問,“老實交代,是不是要和上次給我們叫早餐的帥哥約會,嗯?”
蕭芸芸下意識的阻止同事再說下去,佯裝出不高興的樣子:“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換還是不換,給我一個字的答案!”
“換換換!”同事愉快的把白大褂脫下來,“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來的時候給你帶早餐!”
對於所謂的明天,蕭芸芸其實沒有任何期待,她也沒有去醫院的餐廳吃晚飯,待在辦公室看了一會病人的資料,末了,開始配合上級醫師展開夜班的工作。
夜班很累,特彆是在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前提下。但再累,蕭芸芸也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來處理好每一個病人的問題。
這麼一來,蕭芸芸就真的如願了,她徹底沒有空餘時間來想沈越川了。明天回去,大概也能睡一個好覺!
蕭芸芸自我安慰道:真棒!
第二天一早,同事拎著早餐趕到醫院的時候,被蕭芸芸的黑眼圈嚇壞了,忙把豆漿包子往蕭芸芸手裡一塞:“看你這筋疲力儘的樣子,累壞了吧,快吃點東西回去睡覺。”
“我沒胃口,你吃吧。”蕭芸芸脫下白大褂拎上包,“我先下班了。”
回到家後,簡單的衝了個澡,用清水洗了一下臉,然後蕭芸芸就把自己摔到床上,不出半分鐘就睡了過去。
把體能消耗到極致,對入眠果然是有幫助的。
可是很明顯,這種方法弊大於利。
雖然睡著了,可是蕭芸芸的睡眠一直不是很深,她的眼前一直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
仔細辨認了一番,她認出那些場景是在陸氏新開發的海島上。
不同的是,這次的海島上,隻有她和沈越川兩個人。
陽光,沙灘,還有最愛的人——這句話光是聽起來就覺得很舒服。
可是潛意識裡,一直有一道聲音告訴蕭芸芸,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和沈越川已經沒有可能了。
最後,蕭芸芸在一個噩夢中醒來,包裡的手機正在響著,她拿出來一看,來電的人是秦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