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
有一個答案隱隱約約浮上穆司爵腦海,他卻又下意識的覺得那不可能。
許佑寧喜歡康瑞城,喜歡到寧願相信是他害死了她外婆,也不願意懷疑康瑞城半分,她怎麼可能察覺事情的真相?
再說,如果她懷疑康瑞城,又怎麼會回到康瑞城身邊?
或者,真相是根本就是一切都隻是他想多,許佑寧的受傷也隻是一種巧合,他根本用不著去懷疑什麼。
……
車子已經停在彆墅門前很久了,可是後座上的穆司爵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阿光也不管打擾他,隻能這麼安安靜靜的呆在駕駛座上。
呆了半個多小時,阿光覺得這太浪費時間,試探性的叫了穆司爵一聲:“七哥,到了。”
穆司爵回過神,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彆墅門口了,看了看時間,距離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
他不悅的皺起眉:“為什麼開了這麼久?”
“不是。”阿光小心翼翼的說,“我們回來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隻是……我一直不敢叫你。”
穆司爵情緒不明的看向阿光:“為什麼?”
“……”阿光不敢說話,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聲:這得問你自己在想什麼啊!
穆司爵也不等阿光回答,推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回屋內。
洗完澡出來,環視了一圈五十多平方的臥室,穆司爵突然覺得整座彆墅都空曠得令人感到詭異。
當初隻是想在a市有一個落腳點,他大可以選市中心的公寓,何必選郊外這麼大的彆墅區?
不過,他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會突然覺得這裡空?
沒把許佑寧帶在身邊之前,他來這裡住過幾次,沒有任何感覺。帶著許佑寧來的那幾次,這裡對他而言更是像g市穆家的老宅。
這一刻,無端端的,為什麼覺得這裡空蕩?
穆司爵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去樓下的酒櫃找了找,找到一瓶03年的意大利酒,打開後倒了一小杯,還來不及喝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沈越川的名字。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接通電話:“有事?”
“就是想告訴你,康瑞城把許佑寧接回去了。”沈越川說,“你不用擔心她了。”
頓了頓,穆司爵才發出一聲冷笑:“我為什麼要擔心她?”言下之意,他並不擔心許佑寧。
沈越川卻裝作沒有理解穆司爵的話,笑了一聲:“你為什麼要擔心許佑寧,這得問你自己啊。”
“……”穆司爵一時間接不上話。
穆司爵和陸薄言一樣,給人一種冷漠寡言的感覺,但開口都是一些堵死人不償命的話,這還是沈越川第一次讓穆司爵沉默。
沈越川頓時覺得有趣,接著說:“還有啊,穆七,你真是不了解你自己。如果真的不關心,剛才叫你不要擔心的時候,你就應該直接掛了電話,而不是……”
他話沒說完,手機就輕輕震動了一下,提示通話結束。
“……”
盯著手機看了半晌,沈越川才意識到是穆司爵把電話掛了,他“嘁”了一聲,吐槽道:“心虛!絕對是心虛!”
這邊,掛了電話之後,穆司爵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並非什麼烈酒,對於他這種已經對酒精耐受的人來說,這一杯酒喝下去,跟喝白開水沒有任何區彆,以至於他不停的記起沈越川那句話:
“康瑞城把許佑寧接回去了。”
康瑞城在這個時候把她接回去,是不是代表著,她已經屬於康瑞城了?
又或者說,她始終是康瑞城的。他之所以擁有她一段時間,是因為康瑞城暫時放手,讓她懷著彆的目的接近他。
穆司爵活了三十多年,這一刻突然覺得,許佑寧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笑話……
阿光因為不放心,又調轉車頭回來,果然看見穆司爵在喝酒。
其實許佑寧走後,他就不止一次看見穆司爵喝酒。
不管表麵怎麼若無其事,實際上,穆司爵都是想念許佑寧的吧?
穆司爵給自己倒第二杯酒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見阿光,來不及說什麼,阿光就已經走過來:“七哥,我再陪你喝一次吧。”
上次許佑寧走後,他曾經陪著穆司爵喝到第二天清晨。
穆司爵知道,有些事,他可以瞞過彆人,但是瞞不過阿光。
他取了一隻杯子,換了一瓶更烈的酒,給阿光也倒了一杯。
喝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穆司爵沒有和任何人告彆,直接就去了機場,離開這座有許佑寧的城市,飛回屬於他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