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她逼不得已放棄沈越川,直到現在才有機會補償。
不要說沈越川隻是想嘗一嘗她做的清蒸魚了,哪怕他要她的全部,她也願意給。
車內的僵硬和尷尬終於煙消雲散,不一會,蘇韻錦落腳的酒店也到了。
蘇韻錦拎起包,叮囑沈越川:“回去開車小心。”
沈越川沒有回答,反而問:“你什麼時候方便?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啊?”蘇韻錦說,“如果不是太複雜的事情,現在說吧,去酒店樓下的咖啡廳。”
咖啡廳很大,休閒和商務融合的裝修風格,放著悅耳的爵士樂,溫馨的暖白色燈光籠罩下來,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地方。
在酒店落腳後,蘇韻錦每天早上都會來點一杯咖啡,店裡的服務員早就認識她了,熟絡的跟她打了個招呼:“蘇女士,今天喝點什麼?”
考慮到時間不早了,蘇韻錦沒有點咖啡,要了一杯飲料。
“好的。”服務員看向沈越川:,“這位先生呢,咖啡還是飲料?”
沈越川遵循他一貫的風格,要了一杯twhite。
服務員還來不及應聲,蘇韻錦就說:“這麼晚了還喝咖啡?喝點彆的吧。”
沈越川從小在美國長大,咖啡對他來說,和白開水沒有什麼區彆。
他正想說沒關係,蘇韻錦已經招呼服務員:“給他一杯熱牛奶就好。”
服務員一愣,看了沈越川一眼,無法想象一個渾身商務精英氣息的男人在這裡喝熱牛奶的樣子。
服務員具備專業素質,最後還是忍著沒笑,點了點頭:“好的,兩位請稍等。”
沈越川也從來沒試過在咖啡廳喝熱牛奶,內心也是複雜得無以言表。
不過,算了,聽一回蘇韻錦的話吧。
牛奶和飲料很快端上來,蘇韻錦攪拌著被杯子裡的飲料,主動問起:“越川,你想跟我說什麼。”
沈越川直接問:“你什麼時候回澳洲?”
蘇韻錦愣了愣:“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語氣裡已經有無法掩蓋的失望。
“你回a市,原本隻是為了參加亦承的婚禮。可是現在薄言和簡安的孩子都出生了。”沈越川說,“你再不回去,又頻繁跟我接觸的話,簡安和芸芸都會起疑。”
蘇韻錦搖了搖頭,“你現在這種情況,我不能回去。”
“我一個人可以。”沈越川說,“你可以先回去。”
蘇韻錦頓了頓,不大確定的問:“越川,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沈越川抬眸,不經意間看見蘇韻錦眸底的哀傷。
莫名的,他竟然有些難受,不由自主的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怕你不方便留在a市。”
“在機場認出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留在a市的準備了。”蘇韻錦說,“你在哪裡,我就方便在哪裡。越川,這一次,我不會再像二十幾年前那樣留你一個人了。”
沈越川避開蘇韻錦熱切的目光,“……既然要留下來,你最好想想怎麼和芸芸解釋。”
蘇韻錦點點頭:“這些交給我。”
沈越川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看了看時間,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蘇韻錦目送著沈越川的車子開遠,卻遲遲沒有回酒店。
沈越川的問題解決了,但是她還要麵對她和蕭芸芸之間因為一盤清蒸魚而出現的問題。
明天早上,或許她應該去一趟醫院。
蘇韻錦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蕭芸芸正在醫院的手術室裡,全神貫注的協助上級醫生進行一台手術。
隻有進|入手術室,她才能忘記感情的煩惱。
她所說的感情,包括愛情和親情。
叫了蘇韻錦二十幾年媽媽,她居然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可以做出人人都稱讚的清蒸魚。
她應該感謝沈越川吧,今天如果不是他跟他們同桌吃飯,她可能還不知道蘇韻錦會下廚的事情。
沒錯,她感覺得出來,蘇韻錦是為了沈越川下廚的。
她並不埋怨蘇韻錦,也不嫉妒沈越川,隻是覺得哪裡堵得難受。
這麼多年,她一直是跟爸爸更親近一些。跟蘇韻錦……怎麼形容呢,蘇韻錦並不是不關心她,隻是對她很嚴厲,但是在物質方麵,她又從不虧待她。
懂事後,蕭芸芸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她和蘇韻錦不像一般母女那麼親密,她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層什麼。
現在想來,隔在他們之間的就是沈越川吧?
不管多年前蘇韻錦是因為什麼而放棄沈越川,這些年,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蘇韻錦肯定會想起沈越川,肯定會覺得愧對沈越川。
所以,蘇韻錦始終不會像彆的媽媽那樣貼切的關心自己的女兒,隻在物質上無上限的滿足她。
所以,她感覺蘇韻錦不是那麼喜歡她,並不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