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挑了一下眉,按住手機屏幕開始錄製小視頻,又叫了一聲:“二哈?”
二哈一臉傻氣的又蹭了沈越川一下。
“真乖!”沈越川讚賞的摸了摸小哈士奇的頭,鬆開手指,小視頻很快就發送到蕭芸芸的手機上。
沈越川順便加了一句:“二哈很喜歡它的新名字!”
蕭芸芸發了個一臉遺憾地搖頭的表情:“年輕狗就是不懂事啊!不跟你扯了,我要去睡覺了。”
沈越川笑了笑,隻回複了兩個字:“晚安。”
消息瞬息之間就發送成功,沈越川卻盯著他發出去的那兩個字,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他忘了聽誰說過,“晚安”的另一層意思,是“我愛你”。
其實也不無道理,對著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異性,根本半個字都懶得多說,又怎麼會跟她說“晚安”?
因為愛,所以才希望你早安,午安,晚安。
更希望你一生都安寧幸福。
不過,已經有人可以照顧蕭芸芸,他也可以安心了。
二哈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沈越川的低落,突然衝著他叫了一聲:“汪!”
沈越川回過神,摸了摸二哈的頭,“我去洗澡。今天晚上,你將就一下睡沙發,明天爸爸給你準備一個很帥的家!”
二哈蹭著沈越川的腿趴下來,一副乖到不行的樣子,沈越川滿意的拍拍它的頭,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沈越川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正好響起。
屏幕上隻顯示著一串號碼,但沈越川很清楚這串號碼的主人是誰。
他接通電話,蘇韻錦的聲音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傳過來:“芸芸到家了嗎?”
“她到了。”沈越川坐到沙發上,“我在家。”
“有件事,你猜中了。”蘇韻錦說,“芸芸開始懷疑我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澳洲了。”
沈越川眉頭一擰:“怎麼回事?”
“她宣布她和秦韓交往,我把她叫到外麵問話的時候……”蘇韻錦把她和蕭芸芸在花園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沈越川,語氣裡卻帶著明顯的猶疑。
沈越川並沒有忽略蘇韻錦的猶疑,問:“你在懷疑什麼?”
蘇韻錦當然不敢說蕭芸芸曾經的表現很像喜歡沈越川,隻說:“我懷疑芸芸是故意催我的,她會不會發現你是她哥哥了?”
沈越川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說:“不可能。”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蘇韻錦問。
“我送她回公寓的時候,在樓下撿了一隻流浪狗。她說你對動物的毛發過敏,讓我帶回來養。如果她知道我是她哥哥,就一定會猜測你也許會來我家,不可能讓我把流浪狗帶回來養。”
沈越川剛才確定的,就是這件事——蕭芸芸還不知道他們有血緣關係。
不過,明知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她還是選擇了秦韓,這說明……她是真的不喜歡他。
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了。
蘇韻錦想了想,沈越川的話也不無道理。蕭芸芸那麼細心的一個孩子,如果知道她和沈越川是母子,怎麼可能還會讓沈越川把流浪狗帶回家養?
她沉吟了片刻,問:“越川,我想……”
“先調查清楚。”沈越川打斷蘇韻錦,“不管怎麼樣,我不希望我生病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泄露。”
“好。”蘇韻錦說,“其實隻要亦承和簡安不知道你父親去世的原因,你的事情應該還可以再瞞一段時間。”
“另外,你可以試著跟芸芸透露一下。”沈越川說,“免得到時候,她一時接受不了。”
“我知道。”蘇韻錦說,“不早了,你休息吧。”
過了片刻,沈越川才略顯生硬的說:“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他掛了電話,坐回沙發上的時候,一股沉默的頹喪取代了原先的波瀾不驚和平靜。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
這個時候來,不早不晚,甚至是剛剛好。
蕭芸芸已經有人照顧,揭穿她和他的兄妹關係,對蕭芸芸沒有任何影響,又正好可以逼著他死心。
就這樣切斷所有念想,雖然有些痛,但是,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既然注定沒有結果,何必一拖再拖?
沈越川往後一靠,整個人陷進沙發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太低落,他突然感覺有什麼鋪天蓋地襲來,劇烈的旋轉著越逼越近,大有下一秒就要將他整個人壓迫得呼吸不過來的架勢。
然而,比壓迫感更先到來的,是那種熟悉的暈眩感。
他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不停旋轉的漩渦,他隻能在漩渦裡打著轉不停的下墜,下墜……
他救不了自己,也沒有人可以救他……
過了好一會,沈越川才在暈眩中反應過來,不是因為什麼情緒低落。
而是他再次犯病了。
剛才在蕭芸芸的公寓樓下,就是因為突然犯病,他才會控製不了方向盤,撞上路牙。
距離不到兩個小時,他又犯病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距離內兩次犯病。
過了十幾分鐘,沈越川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眉頭卻沒有放鬆——
他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