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吃下去的時候,蕭芸芸感覺不到任何味道,她隻好吃得很快。
看起來,她似乎是要趕著去上班。
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她快要笑不出來了。
這場戲好不容易演到最後的關鍵點,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露餡。
吃完早餐後,蕭芸芸不讓蘇韻錦送,跳上出租車直奔醫院。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她故意讓蘇韻錦回澳洲;故意刺激沈越川,說他管不了她。
她故意說蘇韻錦過敏,她不能養寵物,讓沈越川把二哈抱回家養。
她甚至假裝不知道蘇韻錦即將要公開什麼,表現出極大的好奇。
這一切,她都是故意的,隻為了讓蘇韻錦和沈越川相信——她並不知道沈越川是她哥哥,她對沈越川也沒有任何感情。
好讓蘇韻錦公開沈越川的身世。
隻要她開口叫沈越川哥哥,他們之間,就會被那一層血緣關係阻斷所有可能。
隻有這樣,她才能徹底死心。
可是這一天真的要來臨的時候,她竟然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蕭芸芸蜷縮在出租車的後座,把臉深深的埋進手掌裡。
她已經很努力的控製眼淚,最後還是有液體濡濕掌心。
她隻能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樣也好,注定沒有結果的人,何必自欺欺人的攥著最後一絲脆弱的希望呢?
長痛,不如短痛。
隱忍太久,最後,蕭芸芸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聲。
出租車司機在這座城市見慣了各種人,有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坐在後座上愁眉不展,也有年紀輕輕的女孩化著無可挑剔的妝容,拿著昂貴的手機和“男朋友”的正室對罵,也有人一上車就嚎啕大哭。
像蕭芸芸這樣小聲哽咽的,也不是沒有,但是蕭芸芸看起來不像那種被生計逼迫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為情所傷了。
“小姑娘。”司機忍不住開口,“不管遇到什麼,還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再糟糕的事情,最後它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感覺再也不會好了。”蕭芸芸捂著心口,哽咽著說,“他是我唯一喜歡過的人,我一直以為他也喜歡我,甚至以為我們會在一起。”
師傅歎了口氣:“我不會安慰人,我隻能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人正在經曆比你更艱難的事情、更大的傷痛。”
蕭芸芸抬起頭,看見高空作業的工人,還有滿頭大汗的城市環衛。
是啊,這個世界上,比她艱難的人多得多了。
相比之下,她已經足夠幸運。
這一個坎,她邁不過不去的話,不但前麵的戲白演了,以後,她和沈越川甚至所有人,都會陷入尷尬。
她再難過,也不能破壞大家目前這種和|諧的關係。
蕭芸芸拭去了奪眶而出的眼淚——不管多難過,她都要學會接受和麵對沈越川是她哥哥的事情。
司機笑了笑:“小姑娘,想通了吧?”
蕭芸芸點點頭:“師傅,謝謝你。”
“不用謝。”司機笑了笑,“呐,你上班時間還沒到,我再載著你兜兩圈,等你眼圈不那麼紅了,我再送你去八院上班。”
“咦?”蕭芸芸意外了一下,“師傅,你怎麼知道我是八院的醫生?”
“小姑娘,你在我車上哭過一次了!”
蕭芸芸一愣,看了看司機師傅,果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而且,她上次在他的出租車裡哭,也是因為沈越川。
哎,師傅肯定在想,她為什麼還是這麼沒出息吧?
蕭芸芸瞬間從裡囧到外,說話都不利索了:“師傅,我……我沒事了,你讓我……讓我下車吧。”
“真沒事了?”雖然說著疑問句,但司機還是踩下了刹車。
“真的沒事了!”
蕭芸芸放下兩張大鈔,找零都來不及要就衝下車。
真的是太太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