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麼會做傻事?
她是醫生,她比一般人更明白生命可貴,她怎麼會做傻事?
“她沒有撞林知夏,打方向盤一頭紮進綠化帶了,車子受損很嚴重,她的傷勢還不清楚,不過看情況,應該輕不到哪兒去。”
沈越川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有一瞬間的失聲,緊接著,他幾乎是用儘力氣的吼道:“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你直接去第八人民醫院吧,我通知陸先生和洛小姐。”
沈越川扔了話筒,什麼都來不及管就衝出辦公室。
司機正靠著車子抽煙,見沈越川跑出來,忙滅了煙,正要替沈越川打開後座的車門,沈越川已經光速坐上駕駛座。
司機還沒反應過來,白色的路虎就像一頭失控的獵豹融入晚高峰的車流,一陣風似的開走。
去醫院的路上,沈越川全然不顧什麼交通規則,雙手攥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突。
他告訴林知夏,蕭芸芸對他有著不該有的感情,是想利用林知夏讓蕭芸芸知難而退。
他說過,他相信林知夏能讓蕭芸芸死心。
因為他知道,林知夏看得出來他也喜歡蕭芸芸,林知夏一定想儘辦法打擊蕭芸芸,逼退蕭芸芸。
他甚至知道,他不在的時候,林知夏會卸下偽裝,做他狠不下心對蕭芸芸做的事情。
林知夏沒有讓他失望,她一下就擊中了蕭芸芸的要害,讓她失去穿上白大褂的資格。
他知道這對蕭芸芸的傷害有多大,可是他也知道,蘇亦承最終會幫蕭芸芸恢複學籍。
所以他決定配合林知夏,讓蕭芸芸對他失望,最後對他死心。
可是他是有底線的——林知夏不能對蕭芸芸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學籍可以恢複,蕭芸芸可以去更好的醫院實習。
可是,萬一蕭芸芸在這場車禍裡出事怎麼辦?
如果這場車禍對她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恢複學籍對她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到了醫院,沈越川扔下車,車鑰匙都來不及拔就衝向急診處。
對方在急診門口,遠遠看見沈越川,就算無法看清他的神情,也能感覺到他的慌亂和失措。
對方很費解——
沈越川叫他調查真相,卻什麼都不做,隻是叫她跟著蕭芸芸,不讓蕭芸芸做傻事。
現在蕭芸芸做了傻事,他急成這樣,明明就是關心蕭芸芸啊。
可是他為什麼要讓蕭芸芸陷入絕望?
“唉,感情真累人。”對方歎了口氣,朝著沈越川招招手,“這邊。”
沈越川跑過來,汗水已經打濕她背後的衣服,可是他什麼都顧不上,問:“芸芸呢?”
“做手術呢,情況還不清楚。”對方說,“走吧,我帶你過去。”
手術室大門緊閉,隻有一盞紅燈亮著,提示手術正在進行。
沈越川盯著“手術中”幾個字,雙手緊握成拳頭。
對方曲起手肘碰了碰沈越川的手臂:“蕭芸芸倔成這樣,你是不是該重新打算了?”
“我錯了。”沈越川無力的說,“她明明警告過我……我剛才應該答應她的……”
蕭芸芸說過,如果她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她選擇和林知夏同歸於儘。
沈越川隻當她是嚇他,所以警告她不準傷害林知夏。
他知道,蕭芸芸是醫生,她隻救人,不傷人,他不相信她會傷害林知夏。
他猜對了一半,蕭芸芸確實沒有傷害林知夏,她隻是傷害了自己。
她剛才在電話裡哀求,讓他最後信她一次,幫她一次,他卻隻想著還有蘇亦承,他隻需要讓她死心。
他完全錯了,他應該料到蕭芸芸會做傻事的。
一名護士從手術室出來,沈越川迎上去去:“芸芸怎麼樣?”
他緊緊盯著護士,仿佛隻要護士說出不好的消息,他就會用目光殺死這裡的一切。
“芸芸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得不輕。”護士說,“去一個人辦理一下手續,手術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結束。”
對方跟著護士去辦手續,沈越川閉了閉眼睛,終於鬆了口氣。
幸好,蕭芸芸沒有生命危險。
否則,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單的離開。
沈越川緩緩睜開眼睛,整個人總算冷靜下來,感覺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林知夏的電話。
他接通,林知夏哭著叫他:“越川,我好怕,芸芸她……”
“我已經知道了。”沈越川問,“你在哪兒?”
“我們醫院的辦公室。”林知夏怯怯的問,“你在醫院嗎,能不能過來一趟?”
沈越川離開急診,直接去了醫務科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林知夏打開門,看見果然是沈越川,臉上一喜:“越川!”
她作勢就要撲進沈越川懷裡。
對於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什麼的,她最有經驗了。
沈越川目光一冷,猛地掐住林知夏纖細的脖子把她推進辦公室,陰沉沉的問:“你跟芸芸說了什麼?”
“……”
林知夏驚恐的瞪大眼睛,完全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按照她的預計,事情明明不應該這樣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