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這才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很嚴重,隻是手和膝蓋擦破皮了。”
說到這裡,許佑寧突然想起剛才還在穆司爵車上的時候。
如果不是穆司爵踩下刹車,車子慢慢減速,她至少也會摔個骨折出來。
跳車之前,她也已經做好了受傷的準備,但因為有康瑞城接應,她並不擔心。
她的手扶上車門把手時,穆司爵明明已經察覺她的意圖,他為什麼還要刹車?
他不是應該鎖上車門,把她困在車裡阻止她逃走嗎?
話說回來,開車的時候,穆司爵為什麼會忘記鎖車門?
之前,無論是把她從醫院帶回去,還是帶她去醫院看蕭芸芸,穆司爵都不忘把車門鎖得死死的,杜絕一切她可以逃跑的機會。
順著回憶往前追究,許佑寧發現了最詭異的一點——她不舒服都能發現康瑞城的人馬跟在後麵,穆司爵這個開車的人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現,隻是不管不顧的衝向醫院?
這些異常,許佑寧統統可以推測出答案。
每一個答案,都推翻穆司爵不喜歡她的可能,令她欣喜若狂。
可是,她不敢確定,更不敢表現出半分歡喜。
萬一答案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她的顏麵就全丟光了。
不過,萬一是真的呢?
“真的不嚴重?”康瑞城不放心的追問。
“真的。”許佑寧忍不住笑了笑,“先回去,我怕穆司爵追上來。現在,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再被他抓回去。”
嗯,她說的是違心話。
她願意回去,她還想當著穆司爵的麵要一個答案。
但不是這個時候,一切都需要等到滅了康瑞城再說。
康瑞城伸出手,輕輕握住許佑寧的手,承諾道:“阿寧,我保證,以後穆司爵絕對不會有機會對你怎麼樣。”
許佑寧強忍著心底的排斥,強迫自己接受康瑞城的碰觸,“嗯”了聲,給了康瑞城一個微笑。
回到康家老宅,康瑞城讓人拿來醫藥箱,邊打開邊問許佑寧:“哪裡受傷了。”
許佑寧挽起衣袖,露出血淋淋的右手臂。
康瑞城心疼的蹙起眉:“忍著點,我幫你處理。”
許佑寧一怔,想起剛才穆司爵對她說:“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那時候,她在穆司爵懷裡,穆司爵抱著她,也許是因為過於緊張,他的心跳快得嚇人,語氣也透著不安,卻依然儘力安慰她。
難怪,那個時候明明難受得要死,她卻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雖然現在才發現,但是,穆司爵對她,並非完全不在意?
許佑寧突然覺得,明天和未來,似乎都有了一線希望。
這個時候,康瑞城才發現許佑寧走神,沉吟了片刻,問道:“阿寧,這麼晚了,穆司爵為什麼還帶你出來?”
許佑寧回過神,迅速整理好思緒,漫不經心的說:“我裝病。”
“穆司爵送你去醫院?”康瑞城問。
“我病了,他當然要送我去醫院。”許佑寧說,“他還不希望我這麼快死,再說了,我有什麼事,他很難跟簡安交代。”
蘇簡安一直很關心許佑寧。
許佑寧的話,挑不出漏洞。
康瑞城平靜的處理好許佑寧手上的傷口,示意她把腳伸出來,這才發現她穿的衣服並不合身,很明顯是穆司爵的。
瞬間,康瑞城的眸光冷下去。
許佑寧輕描淡寫:“被穆司爵軟禁這麼多天,我沒有衣服,隻能穿他的。”
康瑞城沉著臉:“換了!”
許佑寧滿不在乎的樣子:“處理好傷口再換,現在跑上去還要下來一趟,多麻煩。”
接下來,康瑞城幾乎全程黑臉。
不好容易處理好許佑寧膝蓋上的擦傷,他盯著許佑寧問:“穆司爵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許佑寧沉默著沒有回答。
康瑞城意識到什麼,目光越來越暴戾,不經意間看見許佑寧脖子上有一個紅痕,往下拉了拉她的領口,在她的鎖骨上看見一小片痕跡。
這些痕跡是誰留下的,不用想也知道。
康瑞城的手倏地握成拳頭,力道大得幾乎可以把自己的指關節硬生生握斷。
“穆司爵還對你做了什麼?!”
康瑞城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陰寒可怖,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戾氣。
許佑寧自嘲的笑了一聲:“除了這個,他還能對我做什麼?”
“嘭——”
康瑞城的拳頭猛地砸向醫藥箱,瓶瓶罐罐和各種醫藥用瞬間七零八碎,他的指關節也破皮了。
許佑寧倒是淡定:“把我派到穆司爵身邊臥底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件事的,你不會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