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個瞬間,怒火焚燒殆儘了陸薄言的理智,他幾乎想不顧一切一槍斃了康瑞城,把康瑞城施加給老太太的痛苦,千倍百倍地還給康瑞城。
可是,那樣是犯法,和康瑞城的行為沒有區彆。
他必須保持冷靜。
穆司爵也看見了郵件的內容,雙手瞬間繃成拳頭,沉著臉離開辦公室。
陸薄言怕穆司爵衝動,給了沈越川一個眼神,示意他跟出去。
沈越川點點頭,緊緊跟上穆司爵的腳步。
辦公室內隻剩下陸薄言和蘇簡安。
剛才,蘇簡安勉強能控製住自己,可以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是現在,看著陸薄言,她突然無法再抑製眼淚,眼眶裡早已蓄滿淚水,不知所措的看著陸薄言。
康瑞城已經開始對唐玉蘭動手了,如果讓唐玉蘭繼續呆在康瑞城那裡,她不知道老太太還要經曆什麼樣的折磨。
陸薄言知道蘇簡安害怕,抱住她:“彆哭,我會把媽媽接回來。”
蘇簡安把臉埋進陸薄言懷裡,點了點頭。
這種時候,她選擇相信陸薄言。
外麵,沈越川一直跟著穆司爵進了電梯,他以為穆司爵要下樓,卻發現穆司爵按了樓頂。
陸薄言的辦公室在頂層,上樓頂不過是一層樓的距離,不到二十秒鐘的時間,電梯門就緩緩滑開。
穆司爵走出去,急步走到天台邊才停下腳步,雙手扶著欄杆,視線落在遠處高聳入雲的建築物上。
相比之下,沈越川就悠閒多了,不急不慢地走過去,看見穆司爵拿出煙和打火機。
穆司爵拿煙點火的手勢異常熟練,他深深抽了一口,煙霧緩緩氤氳出來,很快就飄散在寒冬的空氣中。
沈越川走過去,和穆司爵並排站著,表示嫌棄:“快要當爸爸的人了,還抽煙?”
穆司爵夾著味道濃烈的香煙,聲音卻是淡淡的:“許佑寧不在這兒,無所謂。”
沈越川過了片刻才說:“薄言和簡安不會怪你。”
“我知道。”穆司爵又抽了口煙,“所以我才……”
不等穆司爵把話說完,沈越川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他的話:“彆想了。佑寧已經懷孕了,彆說薄言和簡安,就算是唐阿姨,也不會同意你把許佑寧送回去。”
穆司爵說:“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唐阿姨受折磨。”
沈越川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穆司爵的話不止表麵上的意思那麼簡單。
他正想問穆司爵要乾什麼,就看見穆司爵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不用問,沈越川猜得到穆司爵要聯係康瑞城。
果然,電話接通後,穆司爵叫出康瑞城的名字:
“康瑞城。”
穆司爵的聲音陰陰冷冷的,仿佛來自深冬的地獄深處。
康瑞城就好像猜得到穆司爵會聯係他,還沒說話就笑了一聲,聲音裡透著掌控一切的得意:“怎麼,終於收到我的郵件了?”
穆司爵也不提康瑞城傷害唐玉蘭的事情,隻是說:“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說來聽聽。”康瑞城說,“如果能勾起我的興趣,我當然樂意跟你交易。”
“放了唐阿姨,我去當你的人質。”穆司爵說,“對你而言,我的威脅比唐阿姨大多了。這筆交易,你很賺。”
“是嗎?”頓了頓,康瑞城冷冷的笑了一聲,“我不這麼看。”
“……”穆司爵沒有說話,等著康瑞城往下說。
“穆司爵,你是可以從我手上逃走的。一旦我答應你,你會做足準備再來,我把唐老太太放回去,你隨後就能逃脫。”康瑞城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冷冷的諷刺,“這筆交易,我不但不賺,還要承擔很大的風險。你覺得,我有可能答應你嗎?”
穆司爵的語速緩下去,試圖刺激康瑞城:“原來你這麼怕我。”
“穆司爵,這一招沒用的。”康瑞城說,“我還是不會答應你。”
“我和唐阿姨交換的時候,可以讓你搜身。”穆司爵說,“我不會攜帶任何東西。”
“也就是說,到時候你隻能任我宰割?”康瑞城“嘖”了聲,“雖然我真正想要的是佑寧,但是,你這個條件,還真讓我有些心動。”
穆司爵接著說:“康瑞城,如果你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可以試著馬上殺了我——這樣,你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沈越川本來隻是想當個吃瓜群眾,聽到穆司爵這句話,他的西瓜皮馬上落了一地,轉手奪過穆司爵的手機,吼道:“穆司爵,你是不是瘋了?”
穆司爵蹙了蹙眉:“越川,把手機還給我!”
沈越川看了看手機——通話還在繼續。
他幾乎能想象康瑞城在電話那頭笑著的樣子,一怒之下,果斷掛了電話。
他認識穆司爵這麼久,從未見他向任何人低頭。
康瑞城,還不夠資格讓穆司爵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