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嗯”了聲,反問道:“他是奧斯頓很奇怪?”
“傳聞中的奧斯頓不是這樣的。”宋季青越想越鬱悶,“真看不出來他哪裡不好惹。”
“你想知道?”穆司爵似笑而非的樣子,“去惹他,他會告訴你答案。”
“哎喲?”宋季青不屑的笑了一聲,“想坑我?沒門!”
奧斯頓和穆司爵交情不錯,所以才會在穆司爵麵前露出“易怒易推倒”的樣子。
他被惹毛了之後,應該會變得像傳聞中那樣,嗜血而且殘酷,哪怕雙手沾滿彆人的鮮血,也叢不眨眼。
宋季青還想懸壺濟世,才不會跑去把命送給奧斯頓。
沒多久,henry也進來了,穆司爵繼續和他們討論沈越川的病情,評估手術風險,確定手術的時間。
幾個人討論結束,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henry和宋季青離開套房,穆司爵進了病房。
沈越川和蕭芸芸都在病房裡,沈越川正好醒過來,蕭芸芸在幫他剪指甲。
蕭芸芸看起來沒心沒肺,但她畢竟是學醫出身的,有著醫生獨有的認真細致的一麵。
此刻,她就把這一麵展示出來,從側臉看過去,她認認真真的樣子竟然分外迷人。
穆司爵正想著他應不應該進去,蕭芸芸就注意到他,衝著他笑了笑:“你和宋醫生他們談完了嗎?”
“嗯。”穆司爵停頓了片刻,接著說,“芸芸,我們準備替越川安排手術了。”
“……”
沈越川和許佑寧一樣不幸,手術成功率極低,而且一旦接受手術,他們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蕭芸芸知道沈越川必須要接受手術,可是這種“必須”不能減弱她對手術的恐懼。
她像畏懼死神一樣,深深地害怕沈越川手術時間的到來。
這一天還是來了。
蕭芸芸沒有說話,瞳孔微微放大,愣愣的看著穆司爵,雙手下意識地攥緊沈越川的手。
沈越川可以感覺到蕭芸芸的害怕,反過來裹住她的手,說:“你去找葉落聊會天,我有話要和穆七說。”
蕭芸芸不想答應,遲遲沒有點頭。
沈越川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哄道:“乖,聽話。”
他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和魄力,但是那抹性感的磁性完全沒有被削弱,再加上一種病態的蒼白,他依然妖孽迷人。
蕭芸芸抿著唇點點頭,離開病房。
看著病房門被關上,沈越川才坐起來,問:“我手術的事情,henry和季青怎麼說?手術風險……還是沒有降低?”
穆司爵頓了片刻才說:“他們沒有辦法。”
沈越川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答案,並沒有太多意外,坦然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穆司爵的語氣緩緩變得沉重:“你想和我說什麼?”
沈越川閉上眼睛,說:“我隻是需要想一下,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交代好。”
一旦進|入手術室,沈越川的命運就不由他掌控了。
他需要做最壞的打算,在手術前安排好一切。
他名下的物業和財產,已經全部轉到蕭芸芸名下,還有一些事情,也已經統統安排好。
他好像,沒有什麼好牽掛了。
他隻是放心不下蕭芸芸。
如果他真的在手術中出了什麼意外,他無法想象蕭芸芸要怎麼撐下去。
好在還有蘇亦承和蘇簡安,再不濟也還有穆司爵和洛小夕,他們會照顧蕭芸芸,不管蕭芸芸怎麼難過,他們都不會讓她做傻事。
這麼一想,他好像沒什麼好擔心了。
穆司爵知道沈越川最擔心的是什麼,承諾道:“我們會照顧芸芸,你安心接受手術,等你好起來,我們再把芸芸交給你。”
沈越川笑了笑,沒有回答穆司爵的話,轉而問,“許佑寧現在怎麼樣?”
“康瑞城已經放棄從國外找醫生,打聽本地的醫院了。”穆司爵說,“我和薄言會想辦法,繼續幫許佑寧隱瞞她的秘密,她暫時不會有事。”
沈越川疑惑的揚了一下眉:“你不打算把她接回來?”
“為了幫她隱瞞孩子還活著的事情,我和薄言已經製造了太多巧合。”穆司爵說,“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我們不能輕易動手。”
沈越川知道穆司爵的顧慮——
康瑞城本來就是多疑的人,他們已經製造了那麼多巧合,再有什麼風吹草動,康瑞城一定會懷疑許佑寧。
許佑寧的孩子還活著這個秘密一旦泄露,她必死無疑。
對於現在的穆司爵來說,沒有什麼比許佑寧好好活著更重要了。
就好像對現在的蕭芸芸來說,沒有什麼比沈越川手術成功更重要。
沈越川突然明白過來,世界上的痛苦其實千千萬萬,隻是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他還需要走過泥沼,才能上岸,才能看見陽光和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