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蕭芸芸隻覺得心如刀割,無力的蹲在地上,深深地把臉埋進膝蓋。
下一秒,有溫熱的液體濡濕膝蓋。
這種時候,蕭芸芸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也知道她不應該哭。
可是,她克製不住眼淚。
蕭芸芸最後抬起臉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腦內科的護士長趕過來,正好看見蕭芸芸蹲在地上哭,小姑娘的肩膀微微抽搐,看得出來她明明很難過,卻又在極力隱忍。
護士長歎了口氣,把蕭芸芸扶起來,說:“蕭小姐,我來不及安慰你了,你堅強一點,通知家人吧。”
通知家人?
蕭芸芸儘量不往壞的哪一方麵想。
護士長的意思,也許隻是想讓她把家人叫過來,陪著沈越川度過這個難關?
一定是這樣的!
蕭芸芸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顫抖著手撥通蘇簡安的電話。
蘇簡安剛剛睡醒,突然接到蕭芸芸的電話,多少有些意外,語氣更是不可避免的帶著調侃:“芸芸,新婚的第一天,過得怎麼樣?和我分享一下?”
她的新婚第一天太特殊了。
特殊到她不願回憶。
所以,她很好奇彆人的新婚第一天。
蘇簡安不知道的是,她不這麼問還好。
她這麼一問,蕭芸芸隻是覺得更加傷心了,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蘇簡安遲遲沒有聽見蕭芸芸的聲音,不由得起疑。
她很清楚蕭芸芸的性格,小丫頭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很少故作神秘。
這次……?
蘇簡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抓著手機的力道都大了幾分:“芸芸,越川怎麼了?”
蘇簡安終於問到重點,蕭芸芸終究還是咬不住牙關,放聲哭出來。
聽見蕭芸芸撕心裂肺的哭聲,蘇簡安感覺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冰水,整個人瞬間從頭涼到腳。
蘇簡安的聲音也開始發顫:“芸芸,越川他……怎麼樣了?”
說話的同時,蘇簡安不停在心裡祈禱——越川一定要還活著。
不管上帝要從這個世界帶走什麼,都不能帶走越川。
越川一定要活下去。
蕭芸芸哽咽了一聲,哭著說:“越川在搶救……”
搶救……
也就是說,越川還活著,宋季青和henry都在他身邊。
蘇簡安終於又可以呼吸到空氣,她安慰自己,隻要有宋季青和henry,越川就不會有事。
她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安慰蕭芸芸:“芸芸,你不要太擔心,我和你表姐夫馬上過去,等著我們。”
蕭芸芸哽咽著掛了電話,也不動,就這樣站在門前,看著急救室的大門。
宋季青要出去拿點資料,一打開門就看見蕭芸芸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前,被嚇了一跳,但也不好意思發出任何聲音。
蕭芸芸已經夠難過了,他應該安慰她。
可惜的是,他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宋季青拍了拍蕭芸芸的肩膀:“芸芸,不要那麼悲觀,你要相信我們和越川。”
蕭芸芸知道宋季青趕時間,一個問題都不敢多問,隻是點點頭,乖乖的“嗯”了一聲,“我相信你們。”
宋季青看著蕭芸芸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挺可憐的。
她外貌上上佳,性格也討喜,又正值大好年齡,她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寵著愛著,像蘇簡安和陸薄言那樣蜜裡調油,把日常活成秀恩愛。
可是,她選擇了生命垂危的沈越川,就要麵對一般人無法承受的沉重事實。
宋季青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蕭芸芸的腦袋,快速趕去拿資料了。
另一邊,錢叔把車開得飛快,沒多久就把陸薄言和蘇簡安送到了醫院。
一下車,蘇簡安立刻拉起陸薄言的手:“快點!”
陸薄言腿長,三步並作兩步走,兩人的腳步像一陣無形的風,路上有護士和他們打招呼都來不及回應。
護士知道陸薄言和蘇簡安是趕來看沈越川的,自然也能理解他們。
不到三分鐘的時候,陸薄言和蘇簡安就趕到了急救處。
蘇簡安走出電梯,第一眼就看見蕭芸芸孤獨無助的站在急救室門前。
她心底一酸,叫了蕭芸芸一聲:“芸芸。”說完,朝著蕭芸芸走過去。
蕭芸芸好不容易不哭了,看見蘇簡安,眼睛又忍不住紅起來,一下子撲過去緊緊抱住蘇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