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屋內的人還有二十分鐘和越川說話。
“足夠了。”穆司爵看了宋季青一眼,冷聲命令道,“你跟我出去。”
宋季青不解的看著穆司爵:“去哪兒?”
他是以主治醫生的身份進來宣布手術開始的,穆司爵叫他出去做什麼?
穆司爵沒有回答,徑直走出病房,絲毫不擔心宋季青會和他唱反調。
宋季青看著穆司爵的背影,沒有辦法,隻好跟上他的腳步,一直走到客廳的陽台上。
穆司爵以一種十分熟練的手勢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緩緩看向宋季青。
宋季青覺得,抽煙這種事,完全是看臉的。
有的人抽煙的時候,僅僅是抽煙而已。
但是,像陸薄言那樣的人抽起煙來,一呼一吸,都可以帥死人不償命。
穆司爵的顏值也很逆天,卻是個另類。
他抽煙的時候,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哪怕隔著一堵牆也能讓人覺察到危險。
宋季青一個不經意對上穆司爵的眼神,隻覺得周身一冷,怕怕的看著穆司爵:“七哥,你有何吩咐?”
穆司爵吐了一口煙霧,過了兩秒才說:“關於越川的手術……”
不等穆司爵說完,宋季青就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知道?”穆司爵看了宋季青一眼,淡淡的說,“說說看。”
宋季青冷哼了一聲,儼然是一副已經看透了穆司爵的樣子,條分縷析的說:“你一定是要命令我,讓我一定要全力以赴幫越川做手術,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巴拉巴拉巴拉……這都是套路,我早就看明白了!”
“這是套路沒錯。”穆司爵的聲音裡透著無限的無奈,“可惜,這次,你猜錯了。”
“啊?”宋季青差點反應不過來,“我錯了?”
穆司爵又抽了口煙,過了片刻才緩緩說:“我不是醫生,但是我知道,手術結果並不在你們的掌控之中,我不會命令你任何事。”
宋季青這才意識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季青莫名的滋生出一種愧疚感,沉吟了片刻,問道:“你特意把我叫出來,是為了什麼?”
“……”穆司爵沉默了片刻,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季青,我想拜托你。”
穆司爵……拜托他?
靠,他會不會折壽?
宋季青嚇得甚至想後退。
過了好半晌,宋季青才勉強回過神,一愣一愣的看著穆司爵:“七哥,你要……拜托我什麼?”
穆司爵也不賣關子,接著說:“我想拜托你,儘全力幫越川做手術。我和越川認識十幾年了,如果他走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沈越川。”
言下之意,越川對他們非常重要,他們不能失去他。
“哎,你這麼一說,我怎麼突然有點羨慕越川?”宋季青頓了頓,一本正經的保證道,“司爵,你放心,越川的手術方案是我和henry共同製定的,我們已經設想過種種風險,也已經製定好了應對方案。總而言之,這次手術,一切都會在我們的掌控中,如果越川再爭一口氣,手術的成功率……也許並不那麼讓人絕望。”
穆司爵摁滅煙頭,說:“不管怎麼樣,交給你了。”
宋季青點點頭:“我會儘力。”
說完,兩人回到病房。
沈越川已經準備好接受手術,參與手術的護士也已經在房間內。
這一刻,到底還是來了。
宋季青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說:“大家讓一讓,我們要把越川送進手術室了。”
蕭芸芸一直陪在沈越川身邊,聞言,幾乎是下意識地抓緊沈越川的手。
沈越川也握緊蕭芸芸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輕聲說:“彆怕,我很快就出來了。”
蕭芸芸點點頭,壓抑著聲音裡的哭腔,哀求道:“越川,隻要你還有意識,你一定要想著我,你聽到了嗎?”
她並非自私,而是她知道,對於越川而言,她是最重要的人。
危急關頭,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越川的求生意識可以強烈很多吧。
沈越川抓著蕭芸芸的手,笑了笑:“我聽到了。”
蕭芸芸的語氣愈發霸道:“你不僅要聽到,還要做到!”
沈越川點點頭,摸了摸蕭芸芸的腦袋:“我知道。”
這時,護士走過來,十分客氣的對蕭芸芸說:“蕭小姐,麻煩讓一下,我們要把沈先生推出去了。”
蕭芸芸稍微讓了一下,卻沒有鬆開沈越川的手。
她的眼眶突然開始發熱,漲漲的,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填充進去了一樣,要化作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滿溢出來。
她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忍住淚意,不讓自己哭出來。
越川就快要做手術了,她不能讓他擔心。
沈越川知道蕭芸芸在忍著什麼,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說:“傻瓜,抱一下。”
蕭芸芸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倏地滑下來,整個人撲進沈越川懷裡——
她就像要挽留住越川一樣,用儘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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