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用擔心死亡將他們分開。
再接著,沈越川幾乎是用心在發聲,叫出蕭芸芸的名字:“芸芸。”
蕭芸芸一定是聽見了,背影驀地僵硬了一下。
可是,她遲遲沒有轉過身來看他。
沈越川默默想,小丫頭也許是感到不可置信吧——她擔心了那麼多,等了那麼久,終於又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最期待的東西,在得到的那一刻,往往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沈越川又叫了蕭芸芸一聲,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全是深情。
蕭芸芸似乎終於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轉過身來,激動了一下,很快就開始好奇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對沈越川起了什麼作用。
沈越川結束回憶,笑著回答道:“芸芸,我被你那些話刺激了,所以才會這麼早醒過來。”
“……”
蕭芸芸疑惑——什麼刺激?
難道是那句她沒空理他刺激了沈越川?
幼稚!
蕭芸芸無語了半秒,故作輕鬆的問,“所以,我昨天就應該說那些話了,對嗎?”
“昨天我還在昏睡。”沈越川無奈的說,“你昨天這麼刺激我,我很有可能什麼都感覺不到……”
“……”蕭芸芸沉吟了片刻,總結出一個真理——“所以,重要的是時機?”
沈越川不假思索的“嗯”了聲,“你是我老婆,你說什麼都對!”
聽見老婆兩個字,蕭芸芸“噗嗤——”一聲,有些忍不住想笑。
可是,她還沒笑出來,眼淚已經先一步飆出來。
蕭芸芸不想哭的。
她甚至以為,越川手術那天,她已經流乾了餘生的眼淚。
可是,當她和沈越川聊到這裡,當她看著一個活生生的沈越川,感受著他的溫度,親耳聽見他說出“老婆”兩個字,她的眼淚就驀地失去控製。
沈越川沒想到蕭芸芸這麼容易就哭了,想去抱抱她,奈何他動彈的幅度不能太大,隻能抓著蕭芸芸的手,歎氣道:“傻瓜。”
蕭芸芸沒想到自己還會被嫌棄,眼淚流得更凶了,委委屈屈的看著沈越川,好像沈越川犯了什麼彌天大錯。
沈越川最看不得蕭芸芸受委屈,忙忙投降,說:“彆哭了。過來,抱一下。”
蕭芸芸倒是聽話,乖乖俯下身,腦袋埋在沈越川的胸口,感受他的溫度,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心底滋生出一種無比真實的幸福感。
她伸出手,輕輕環住沈越川。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有沈越川,沈越川活在她的世界,世界就已經接近完美了。
沈越川當然感受得到蕭芸芸的依賴。
這種時候,他必須有所回應。
沈越川不能隨意動彈,但是,他的雙手是自由的。
他一隻手抱住蕭芸芸,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哄道:“好了,哭得差不多就行了,再這麼哭下去,我以後會笑你的。”
“不準笑!”蕭芸芸就像受到什麼刺激,語氣變得空前專橫霸道,“表哥他們已經這麼威脅過我了,你還這麼威脅我,讓我以後怎麼活?”
沈越川琢磨了一下蕭芸芸的話,她的意思是——她曾經在蘇亦承他們麵前哭,被蘇亦承他們威脅了?
他看了蕭芸芸一會兒,聲音低下去:“我手術那天,你哭得有多厲害?”
“……”蕭芸芸一副“往事不想再提”的樣子,傲嬌的轉過臉:“你不要問那麼多,你隻需要知道,你不能威脅我就對了!”
沈越川真的沒有再威脅蕭芸芸,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緩緩說:“芸芸,對不起。以後,我來照顧你。”
這句話,蕭芸芸喜歡聽!
蕭芸芸在沈越川懷裡蹭了蹭,臉頰更加貼近他的胸膛,語氣裡帶著她獨有的嬌蠻:“你不止要照顧我,還要照顧我一輩子!”
“好。”沈越川毫不猶豫地答應,“幾輩子都沒有問題。”
“你說的哦!”蕭芸芸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沈越川,“不許反悔!”
沈越川親了親蕭芸芸的額頭:“芸芸,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蕭芸芸就像被喂了一勺蜜糖,整個人都甜膩膩的。
膩了一會,她突然想起什麼,“啊!”了一聲,猛地跳起來,嚴肅的看著沈越川。
沈越川也跟著被嚇了一跳,疑惑的問:“怎麼了?”
“你等我一下!”
說著,蕭芸芸不管不顧地衝向房門口,她的話音一落,關門聲也隨之響起,她就像一陣風從房間消失。
隨之消失的,還有充斥滿整個房間的濃情蜜意。
沈越川有些懵,或者說反應不過來——他上一秒還和蕭芸芸你儂我儂,下一秒蕭芸芸就消失了,這算什麼?
他更加好奇,蕭芸芸這麼急匆匆的跑出去,是有多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