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越川知道一切。
穆司爵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給沈越川打了個電話。
沈越川手術後恢複得很好,最近正在準備出院,聲音聽起來和以前已經沒有任何差彆,底氣滿滿的:“穆七?這麼晚了,什麼事?”
穆司爵直接問:“芸芸在嗎?”
“……她在洗澡。”
沈越川說著,已經走到病房的陽台外麵。
他不認為穆司爵是要找蕭芸芸,相反,他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不能讓蕭芸芸知道的。
事實和沈越川猜想的完全一樣——
“你還記不記得芸芸的父母留下的那張記憶卡?”穆司爵儘量用精簡的語言說,“我修複得差不多了,現在要用到裡麵的資料,可能……會牽扯到芸芸。”
“……”
蕭芸芸身上最難能可貴的,不是她對醫者的堅持,而是她那份單純,她願意相信這個世界很美好。
沈越川一直希望,如果可以,他想永遠保護蕭芸芸的單純。
可是,她都要讀研究生了,總要學會接受意外,總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美好背後的醜陋。
還有她的身世,她要不要知道真相,應該由她自己來選擇,而不是他一味地覺得為了她好,就私自決定替她隱瞞。
沈越川聽見身後傳來動靜,回過頭,看見蕭芸芸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蕭芸芸身上,對穆司爵說:“你要做什麼,儘管去做。芸芸這邊,我會處理好。”
“……”穆司爵不太放心,又問了一句,“沒關係嗎?”
“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沒有那麼簡單,還和康瑞城這種人有牽扯,芸芸肯定會受一點刺激。”沈越川頓了頓,又定定的接著說,“但是沒關係,她現在有我,我會陪著她麵對一切。”
有了沈越川這句話,穆司爵放心了不少,跟沈越川道了聲謝,隨後掛了電話。
阿光忙忙問:“七哥,川哥怎麼說?”
“芸芸那邊,他會處理。”穆司爵起身說,“我們回一趟g市。”
那張記憶卡,還在g市,修複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阿光點點頭,安排好私人飛機,和穆司爵連夜飛回g市,抓緊時間修複記憶卡。
第二天中午,穆司爵把記憶卡插進電腦,顯示出來全部內容。
但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芸芸的父母調查到的很多資料,都已經失去作用。
最後,一張帶有標記的地圖引起了穆司爵的注意。
那是一張亞洲地圖,上麵的某些地方,用紅色的小點做了標記。
這兩年,陸薄言一直在調查康家的各個基地,但是康瑞城把基地藏得很隱秘,陸薄言隻查出兩個,和地圖上標記的某兩個地方完全對應。
這就代表著,芸芸的親生父母當年,也調查了康家的基地,而且查到不少,他們在地圖上標注的那些地方,應該都是。
不過,這些地方,應該都沒有公開的名字。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穆司爵把地圖傳給白唐,讓白唐著手調查。
白唐動作很快,很快就傳回答案,他告訴穆司爵,被標記的地方,大部分是還沒有公開命名的私人島嶼,還有一小部分是周圍各國都管不了孤島,被海盜占為基地。
這些地方叫什麼名字,應該隻有島嶼的主人知道。
而這些島嶼的主人,應該都是康瑞城。
穆司爵順著這些線索,轉而想到,這種時候,康瑞城把許佑寧藏到自家的基地裡麵,恰恰是最安全的。
在基地裡,許佑寧沒有能力逃出來,他們也很難找到那些連正式的名字都沒有的基地,更彆提找到許佑寧了。
所以,康瑞城才會說,就算他們知道許佑寧在哪裡,也找不到。
實際上,許佑寧很有可能就在某個被標記的地方。
阿光看得眼花繚亂,晃了晃腦袋:“七哥,這麼多地方,我們要一個一個找嗎?佑寧姐能不能撐那麼久啊?”
一個一個找,根本來不及。
他們必須要在半天內確定,許佑寧到底在哪裡。
穆司爵拿起手機,給陸薄言打了個電話。
今天是周末,陸薄言難得有半天時間呆在家裡陪著兩個小家夥,接到穆司爵的電話,他就知道這半天沒有了。
陸薄言一接通電話,穆司爵就開門見山的問:“國際刑警是不是在調查康瑞城?”
“沒錯。”陸薄言說,“他們盯著康瑞城的時間比我們還久。”
穆司爵把許佑寧和地圖的事情告訴陸薄言,接著分析道:
“時間過去太久,芸芸父母標記的地點,大部分已經失效。但是我確定,康瑞城一定把佑寧藏在某個基地。那個基地,可能是康瑞城後來建立的,根本不在地圖標記上,我們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找到,可是……我怕佑寧撐不到那個時候。”
這種時候,他隻能尋求合作。
陸薄言已經猜到穆司爵的意圖了,但還是說:“你繼續說,我在聽。”
他想給穆司爵一點時間想清楚,如果他真的要那麼做,他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