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威脅已經毫不留情地襲來,許佑寧卻還是舍不得放棄孩子。
穆司爵何嘗舍得?可是……
“佑寧……”
穆司爵明明有千言萬語,卻哽在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想說的,許佑寧都知道。
許佑寧的病情已經變得更加不容樂觀,如果固執的繼續保孩子,許佑寧發生意外的概率會更大。
所以宋季青建議,放棄孩子。
但是,許佑寧清楚地知道,就算放棄孩子,她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這就是她不願意自私地保全自己的原因。
許佑寧笑了笑,拉過穆司爵的手:“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穆司爵順著許佑寧的話,輕聲問:“你是怎麼想的?”
許佑寧煞有介事的說:“我覺得,命運不至於對我們太殘忍。我和孩子,他總會饒過我們其中一個的。如果我犟得過命運,我和孩子可以同時活下來也不一定。”
穆司爵笑了笑,拍了拍許佑寧的腦袋:“我差點就相信你的話了。”
“哎,我是認真的!”許佑寧重重地強調,又想到什麼似的,接著說,“再說了,現在讓你選,你真的可以放棄孩子嗎!”
“……”
這一下,許佑寧是真的擊中穆司爵的軟肋了。
確實,如果可以,穆司爵不會猶豫這麼久。
如果換做以前,穆司爵或許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許佑寧,他可以放棄孩子。
但是現在,許佑寧說對了,他已經不能輕易放棄那個小生命。
許佑寧見穆司爵沒有反駁,肯定自己猜對了,循循善誘的說:“怎麼樣,不如就聽我的吧?”
穆司爵若有所思的看著許佑寧——他怎麼有一種被許佑寧套進去的感覺?
以往,不都是他給許佑寧設套嗎?
許佑寧怕穆司爵拒絕,不等他開口就接著說:“就算你拒絕,做出其他決定,我也不會同意的!所以,你不要白費心思了,還是從了我比較明智!”
“佑寧,你在威脅我?”穆司爵危險的看著許佑寧,“你的意思是,我隻能聽你的?”
許佑寧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幾個人敢威脅穆司爵。
許佑寧這麼做,也是硬著頭皮硬來的。
穆司爵漆黑的眸底就像醞釀了一場狂風暴雨,隻要他爆發出來,隨時可以毀天滅地。
慶幸的是,穆司爵最終沒有爆發出來,隻是說:“暫時聽你的。”
許佑寧沒有錯過穆司爵話裡的重點,不解的問:“‘暫時’是什麼意思?”
穆司爵一字一句地強調:“意思就是,如果情況再有變化……佑寧,我隻能放棄他。”
“……”這一次,輪到許佑寧說不出話了。
“對不起。”穆司爵吻了吻許佑寧的眉心,“不管什麼時候,對我而言,始終是你最重要。”
“……”許佑寧繼續沉默。
穆司爵接著說:“這一次,我可以聽你的,但是下次,你必須聽我的。”
如果還有下次,隻能說明,許佑寧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
到那個時候,情急之下,穆司爵大概顧不上孩子了,他會果斷選擇許佑寧。
許佑寧也知道,下一次,她肯定是無法做主了。
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穆司爵,接著信誓旦旦的說:“一定不會有下次!”
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穆司爵當然也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不算是許佑寧還是孩子,都已經經不起任何摧殘了。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許佑寧像解決了一件什麼大事那樣鬆了口氣,說,“你可以去找季青,告訴他答案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宋季青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笑,“季青一定會很鬱悶。”
穆司爵挑了挑眉,不以為意的說:“那是他的事。”
“你不要這個樣子。”許佑寧提醒穆司爵,“季青好歹是我的主治醫生。”
“……”穆司爵挑了挑眉,突然意味深長的說,“整個醫院上下,最需要治療的,恰好是你這位主治醫生。”
“……什麼意思啊?”許佑寧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緊緊盯著穆司爵,“你實話告訴我,季青怎麼了嗎?”
穆司爵的眸底明顯透出不悅:“宋季青隻是你的主治醫生,你這麼關心他?”
“我擔心的是葉落!”許佑寧說,“季青萬一出什麼事,最難過的人一定是葉落。”
穆司爵這才說:“彆擔心,宋季青暫時出不了什麼事。”他拍了拍許佑寧的頭,“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呆在醫院,等我回來。”
許佑寧還想問清楚穆司爵的話是什麼意思,敲門就恰逢其時地響起來,緊接著是阿光的聲音:“七哥,準備出發了!”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穆司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