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穆司爵睡得格外安心。
這段時間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滿足的躺下,又這麼安心的醒來。
晨光悄然鋪滿房間,窗外寒風獵獵,室內卻溫暖如春。
穆司爵突然明白過來,或許,隻要最愛的人在身邊,任何時候都可以是好時節。
就像這一刻——
他懷裡被許佑寧填得滿滿的,隻要低一下頭,他就可以看見許佑寧熟睡的容顏。
遇到許佑寧之前,穆司爵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而現在,他知道了——
他要的,不過是餘生的每一天早上,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許佑寧都這樣躺在他身邊。
這就是他最大的滿足。
想著,穆司爵圈住許佑寧的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許佑寧就像察覺到什麼一樣,恰逢其時地睜開眼睛。
許佑寧明顯剛睡醒,整個人慵慵懶懶的,眸底還布著一抹朦朧的睡意。
穆司爵看著她,唇角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早。”
“早啊。”許佑寧的聲音帶著晨間獨有的嬌軟,動了動,整個人趴在穆司爵的胸口,看著外麵的陽光,感慨道,“今天的天氣應該很好。”
穆司爵順勢問:“下去逛逛?”
“唔!”許佑寧一下子清醒了,坐起來,興致滿滿的看著穆司爵,“好啊。”
兩人洗漱好後,出來換衣服。
許佑寧穿了一件羊絨大衣,末了,說:“我準備好了!”
穆司爵打量了許佑寧一番,拿了一條米白色的圍巾,把許佑寧的脖子圍得“水泄不通”。
許佑寧皺了一下眉——
她一直覺得,除了保暖之外,圍巾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來拗造型了。
但是,不管做什麼用途,都改變不了圍巾有點礙事的事實。
所以,她一直都不太喜歡圍巾。
穆司爵前手剛剛幫她圍好,她後手就想脫下來扔回衣櫃裡麵。
穆司爵察覺到許佑寧的意圖,眼明手快地按住她的手,命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拿下來。”
“……”
如果是以前,許佑寧還可以和穆司爵鬥幾個回合。
但是現在,她知道,她無論如何都不是穆司爵的對手。
許佑寧賭氣似的把圍巾拉上來,遮住自己半張臉,“哼”了聲,衝著穆司爵挑釁道:“那你也彆想看見我了!”
她並沒有意識到,這樣有多幼稚。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的背影,遲遲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無言以對,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看著許佑寧會無計可施到這種地步,他的心情莫名地變得很好是怎麼回事?
不管這是怎麼回事,最後,穆司爵還是跟上許佑寧的步伐,和她一起下樓。
腳步邁出住院樓的那一刻,許佑寧就知道,穆司爵替她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今天的天氣是真的很冷。
如果沒有圍巾,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根本抵擋不了這樣的寒風。
這時,又一陣寒風來勢洶洶的迎麵撲來,許佑寧忍不住往圍巾裡麵縮了縮。
穆司爵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把許佑寧圈進懷裡。
許佑寧瞬間感覺冷空氣被擋掉了一半,於是改變方向,往穆司爵懷裡縮。
穆司爵故意問:“現在想看見我了?”
許佑寧一直覺得,能屈能伸才算是一條好漢。
她點點頭,毫不避諱的說:“嗯哼,我改變主意了!你也知道的啊,女人都是很善變的!”
“……”
穆司爵沒說什麼,隻是勾了勾唇角,帶著許佑寧朝著餐廳走去。
早餐端上來的時候,天空突然飄下雪花。
“哇——!”許佑寧忍不住驚歎了一聲,“今年A市下雪好像有點早。”
去年的冬天,許佑寧也是在A市度過的。
她記得很清楚,去年的初雪比今年晚了一個多月。
穆司爵對這些細枝末節沒什麼印象,淡淡的說:“早一點晚一點,不都一樣?”
“不一樣啊。”許佑寧看著穆司爵,若有所指的說,“記憶會不一樣。”
穆司爵突然開始懷疑什麼,對上許佑寧的視線:“你記得去年第一場雪是什麼時候?”
“當然記得。”許佑寧脫口而出,“那個時候我跟你在一起。”
所以,她才記憶深刻,至今不忘。
說到這裡,許佑寧突然有些慶幸。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一度以為,那是她和穆司爵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個冬天。
可是,今年冬天,他們依然在一起。
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穆司爵並沒有察覺到許佑寧複雜的心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