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米娜不是隨便猜的。
但是,鋼鐵直男注孤生這種話,他們也不好直接跟高寒說。
為了保護高大隊長的麵子,大家隻能憋著笑,儘量用正常的表情去麵對高大隊長。
高寒隱隱約約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高寒銳利的目光,掃過屋內的每一個人,試圖看出一些苗頭。
唐局長帶頭“咳”了一聲,其他人紛紛跟著咳嗽。
一時間,滿屋子的咳嗽聲,顯得有些詭異。
高寒可以確定了,一定有哪裡不對勁,而且跟他有關。
他拉過一張椅子,閒閒適適的坐下來,說:“一屋子七八個人,同時咳嗽是小概率事件。說吧,你們怎麼了?”
高寒不問還好,這一問,一屋子七八個人的神色更加高深莫測了。
“……”高寒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這時,陸薄言和穆司爵還在通話。
警察局那邊的情況,陸薄言已經全都知道了。
陸薄言和穆司爵一樣,並不意外康瑞城拒不承認一切罪名。
這樣一來,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徹底擊垮康瑞城的罪證。
一個讓康瑞城無從反駁、無法反擊的罪證。
陸薄言和穆司爵幾乎同時想到了同一個名字——
原名洪慶,後來改名叫洪山的那個人。
洪慶——串聯起了陸薄言和康瑞城命運的交界點。
十五年前,陸薄言的父親找到有力的證據,把康瑞城的父親送上法庭,康瑞城的父親最終被判死刑。
因此,康瑞城對陸爸爸記恨在心。
某一個周末,陸爸爸打算帶陸薄言和唐玉蘭去郊遊,出發前開車帶著陸薄言去買帳篷。
他們買好帳篷回家的路上,一輛大卡車失控撞過來——
“嘭”的一聲巨響,陸爸爸當場身亡,陸薄言在父親的保護下活了下來。
陸薄言看得清清楚楚,當時,從卡車上下來的人,是康瑞城。
可是,警方抵達現場後,卡車司機突然變成了洪慶。
很明顯,洪慶是康瑞城的替死鬼。
這場車禍明明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卻被判定為意外,加上洪慶認罪和賠償態度十分積極,法官隻判了洪慶三年。
陸爸爸在司法界聲望頗高,當時不少人司法界人士提出來案子還有疑點,卻根本抵擋不住警方結案的步伐。
陸爸爸的喪事結束後,康瑞城繼續還想殺了陸薄言和唐玉蘭。
唐玉蘭帶著陸薄言躲藏,後來,就有了陸薄言和蘇簡安十五年前的故事。
再後來,在蘇媽媽的幫助下,陸薄言和唐玉蘭得以逃到美國,繼續生活。
陸爸爸意外身亡的報道一出,引得整個A市惋惜,連當時的市長都說,這是天妒英才。
但是,十幾年的時間像一個巨大的洪流,慢慢衝淡了這件事。
如今已經不再有人提起那出慘絕人寰的車禍,也沒有人再惋惜陸爸爸的早逝。
唯獨陸薄言沒有忘。
回國後,陸薄言一直在暗中查找洪慶的下落。
但是,洪慶出獄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消息和蹤跡。
陸薄言一度以為,洪慶還在獄中就被康瑞城滅口了。當今世上,或許早就沒有了洪慶這號人物。
他不能指望洪慶指證康瑞城有罪了。
但是後來,深入調查之後,陸薄言才知道,洪慶服刑的那三年裡,康瑞城忙著轉移康家僅存的實力到金三角一帶,根本無暇顧及洪慶。
而且,三年刑期滿後,洪慶確實完好的走出了大牢的大門。
也就是說,洪慶沒有死在牢裡。
陸薄言想,洪慶很有可能是出獄後改名了。
順著這個思路去查,陸薄言也還是沒有洪慶的任何消息。
最後,機緣巧合之下,蘇簡安竟然在醫院碰見了洪慶。
那時,洪慶已經改名叫洪山,容貌也大變樣,蘇簡安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陸薄言苦尋多年的洪慶。
十幾年前,洪慶答應替康瑞城頂罪,是為了拿到一筆錢替重病的妻子治病。
十幾年後,像是命運輪回一般,妻子的病複發,洪慶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隻能一個人躲在醫院的樹下嚎啕大哭。
蘇簡安當時被康瑞城威脅著離開陸薄言,心境和洪慶一樣絕望。
她想,既然她沒有希望了,那不如幫助一下還有一線希望的人。
蘇簡安幫洪慶付了他妻子的手術費和醫藥費,也因此得知,洪山和洪慶來自同一個地方。
她告訴“洪山”,她在找一個叫洪慶的人。
洪慶大概是感動於蘇簡安的善良,向蘇簡安坦白,他就是洪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