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春末時節,天空看起來總是很藍,陽光曬在人身上,有一股熨帖的暖意。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著,夏天已經不遠了。
蘇簡安起了個大早,到花園看她新栽的花。
從遙遠的法國南部帶回來的花苗,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不過,目前看起來,枝葉都很有活力,在陽光下仿佛可以綻放出無窮無儘的生命力。
蘇簡安打理完花,站起來,拍拍雙手脫下園藝手套,環顧整個花園一圈。
有一套戶外桌椅因為長年的日曬雨淋,有些褪色了,不太美觀。她應該換一套新的桌椅,或者給這套舊桌椅刷上新的油漆。
四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有很多東西,不可避免地蒙上了時光的塵。
有時候,看著日曆上的時間,蘇簡安甚至不太敢相信,四年就這麼過去了。
這樣下去,再過幾年,她和陸薄言就可以過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了。
時間流逝的速度,近乎無情。
蘇簡安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孩子們長大了。
西遇和相宜五歲。念念和諾諾四歲。
她三十歲,陸薄言三十六歲。
孩子們長大,大人們老去,這是世界亙古不變的運轉法則。
奇怪的是,蘇簡安似乎隻感覺到孩子們長大,並不為逐年增大的年齡數字感到焦慮。
或許是因為這四年,她過得還算充足。
陸氏集團在陸薄言的帶領下,發展得越來越好。陸氏傳媒在她的管理下,終於拿回失去的資源,打造出新的女明星代表。
四年前,蘇簡安還是隻能在股東大會上做做會議記錄的秘書。現在,她儼然已經擁有話語權。
在蘇簡安的建議下,陸氏做了一個公益項目,利用私人醫院的醫療資源,幫助偏遠山區需要醫療救助的人。
蕭芸芸已經畢業,在陸氏旗下的私人醫院上班,但醫院時不時就找不到她人。
找不到的時候,蕭芸芸一定是在某個山區,投身陸氏的公益項目,全心全意為不能享受先進醫療條件的患者診治。
沈越川不想看到蕭芸芸那麼辛苦,曾提出讓蕭芸芸當公益項目的負責人,在A市做一些行政文職工作,照樣可以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蕭芸芸沒有同意,用一句“那我這麼多年醫學院白讀啦?”就把沈越川的話擋回去,依然不定時地跑去山區。
沈越川無奈,隻能派人跟著蕭芸芸,保證蕭芸芸的安全。
另外,沈越川能做的就是乖乖守著空房,等蕭芸芸一身塵土從偏遠的山區回來。
這個公益項目,是蘇簡安提出的。以至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隻要見到蘇簡安,沈越川就忍不住歎氣。
四年過去,變化的還有洛小夕。
洛小夕憑著對高跟鞋的熱愛,創辦了自己的高跟鞋品牌,銷售火爆,品牌紅火,已經在計劃開設實體店麵。
現在的洛小夕,渾身上下散發著乾練的女強人氣息,站在蘇亦承身邊,光芒幾乎要蓋過蘇亦承。
媒體問蘇亦承什麼感覺?蘇亦承一把將洛小夕攬進懷裡,寵溺的看著洛小夕,直言自己感到很驕傲。
外人以為洛小夕背靠蘇亦承,創業之路順風順水。隻有蘇簡安知道,洛小夕用一支鉛筆把頭發紮在腦後,穿著剛從工廠拿回來的高跟鞋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親身體驗,力求把每一雙鞋都做得舒適又好看。新款上市之前,她一整天都泡在攝影棚,不吃不喝,盯模特和攝影師,隻為了一張完美的宣傳照。
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小夕,到現在還很害怕看新品銷售額。
如果銷售額不理想,她痛心的不是自己的努力,而是設計師和其他員工的付出。
但好在四年來,每一季的新品銷售額,都沒有讓洛小夕失望過。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但是,他們的心底,有一個共同的傷疤——
四年了,許佑寧還是沒有醒過來。
他們滿懷希望地等待,但這一等就是四年。
慢慢地,他們似乎都習慣了這種等待。
不過,真正令他們頭疼的,不是許佑寧,而是念念——
吃完早餐,蘇簡安和洛小夕把四個孩子送去學法語,末了商量著要不要趁孩子們在學校的時候去逛逛街,洛小夕也可以趁機考察一下實體店的市場。
還沒商量出一個結果,蘇簡安就接到校長的電話。
“陸太太,念念跟一個同學起了衝突,您和蘇太太回來學校一趟吧!”
蘇簡安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位同學有沒有受傷?”
她不問念念,反而關心和念念打架的同學。
反正……念念在學校打了這麼多年架,從來沒有敗績。隻有他打人的份,同齡的孩子是動不了他的。
“那位同學沒有受傷,但是……情況有些複雜。哎,總之,還是請您先回學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