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走到唐玉蘭身邊,雙手環著唐玉蘭的肩膀坐下,說:“那我們就儘情享受一下這種安靜。”
唐玉蘭又勾了兩針毛線,笑了笑,說:“我可能是年紀大了。相比長時間的安靜,更喜歡孩子們在我身邊吵吵鬨鬨。”說著看了看蘇簡安,“你們還年輕,還不能理解這種感覺。”
蘇簡安煞有介事地端詳了唐玉蘭一番:“媽媽,您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區彆。不許老是說自己年紀大了。”
容顏看起來沒有區彆,唐玉蘭卻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機能的變化。不管是精力還是體力,她現在明顯不如前幾年。好在兩個小家夥長大了,帶他們不再是個體力活,她還可以掩飾一下自己的衰老。
繼續這個話題,無疑會讓蘇簡安擔憂。
唐玉蘭選擇岔開。
她看了看外麵,說:“徐伯把工具都準備好了。趁西遇和相宜還沒回來,你去花園忙你的吧。”
蘇簡安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兩秒,她拉了拉唐玉蘭:“媽媽,我們一起吧?”
唐玉蘭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蘇簡安拉到花園,戴上帽子和園藝手套,開始打理即將迎來花期的鮮花。
鮮花是一種奇妙的存在,大多數時候,都能給人帶來好心情。
所以,哪怕是去探望病人,人們也願意帶上一束鮮花。
蘇簡安可以體會鮮花傳達出來的美好,因此很願意親手栽種鮮花,一路見證它們成長,最後盛開。她覺得,相去花店買一束現成的鮮花,親手栽種可以體會到更多樂趣。
唐玉蘭一邊打理花枝一邊說:“龐太太她們聽說你喜歡園藝,都很驚訝,也很羨慕。”
羨慕?
蘇簡安不解地問:“為什麼?”
“大概是覺得你的生活狀態和心態都很好。”唐玉蘭環顧了一圈整個花園,“你把這裡打理得真的很好。”
蘇簡安和陸薄言結婚之前,徐伯請了專業的園藝工人,花園被打理得也不錯,就是有些公式化——找不到不好的地方,也挑不出特彆出彩的地方。
後來,蘇簡安接手花園的管理工作,想做一些改變,問了一下陸薄言的意見。陸薄言隻是說,隻要她喜歡,她想怎麼樣都可以。
蘇簡安工作忙,沒有大刀闊斧地改動,隻是一點一點不緊不慢地進行,四年過去,花園慢慢被打理得舒適且富有生活氣息。
用蕭芸芸的話來說就是,蘇簡安儼然把花園當成了家的一部分,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她的用心。外人不需要進門,隻要看一眼花園,就知道彆墅主人的品味和審美。
唐玉蘭接著說:“龐太太還說,她要照著就這樣打理他們家的花園呢。”
“可以啊。”蘇簡安說,“其實沒什麼難度。”
唐玉蘭停下手上的動作,笑了笑:“我說你花了四年才把花園打理成這個樣子,龐太太就放棄了。”
蘇簡安也忍不住笑了。
不一會,徐伯端著一壺茶和一碟點心出來,讓唐玉蘭和蘇簡安歇一會兒。
蘇簡安倒是不累,但是她不能不考慮唐玉蘭,於是脫了手套,拉著唐玉蘭走到遮陽傘下,給唐玉蘭倒了杯茶。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微風一陣比一陣舒爽。坐在花園裡喝著茶,仿佛渾身的每一個關節都可以放鬆下來。
蘇簡安一邊喝茶一邊和唐玉蘭說著什麼,有時候是唐玉蘭笑出來,有時候是她們一起忍俊不禁。
蘇簡安必須坦承,她喜歡這樣的時刻。
這時,陸薄言正在二樓的書房。兩個小家夥被洛小夕帶走後,他就上來了。
工作上沒什麼事,陸薄言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看,看到一半,就發現蘇簡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和唐玉蘭在花園裡喝茶。蘇簡安說了什麼,唐玉蘭捧著茶杯笑得很開心。
陸薄言放下書,下樓徑直往門外走。
蘇簡安看見陸薄言出來,招招手叫他過來。
陸薄言過來坐下,順勢問蘇簡安和唐玉蘭在聊什麼。
“聊我們公司剛剛上映的一部電影。”蘇簡安邊說邊笑,“媽媽很喜歡男主角潘齊。我告訴媽媽潘齊生活中其實是個很幽默的年輕人,跟電影裡深沉老練的人物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唐玉蘭呷了口茶,接著蘇簡安的話說:“簡安還跟我說了一些拍攝現場的趣事。”
老太太對拍攝現場似乎很好奇,蘇簡安想了想,說:“媽媽,潘齊下次拍戲的時候,我帶您去探班。”
唐玉蘭還沒來得及答應,陸薄言就毫無預兆地問:“你跟潘齊很熟?”